武慧兒抱著樹幹懨懨地我在樹上,隨手拈起一片樹葉,朝著窗戶射了過去。窗紙在裹挾著內勁的樹葉下脆弱至極。樹葉割裂了窗紗後飛入了窗戶內。窗戶內卻沒有響動。裏麵沒有人嗎?還是沒有發現本郡主的摘葉飛花絕技?若是裏麵有人卻沒發現,除非坐在裏頭的是又瞎又聾。武慧兒還是相信裏頭沒有人。既然如此,那就去這個房間裏看看好了。
武慧兒悄悄從樹上爬下來,迅速穿過了庭院。這裏護衛也是奇怪,她下了樹以後護衛也姍姍來遲,直等到她穿過了庭院才看到巡邏護衛從院牆外走進來的身影。
武慧兒撇了撇嘴,不管不顧地直接飛身進了那間屋子。屋子的門是虛掩的,推門進去一眼望見的是一座大屏風,除此之外裏頭空蕩蕩的,果然沒有人。雖然驗證了自己的猜想,武慧兒心裏卻生出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尤其是屋子中央的屏風,看著就覺突兀,忍不住繞過屏風往後麵望去。
嗯?武慧兒眨了眨眼睛,最先入眼的是一襲白衣的楊微。他坐在窗前的書案前,背對著書案,目光懶懶地望向屏風,手裏拈著一片樹葉摩擦著。武慧兒先盯著樹葉看了半晌,認出那就是自己摘下來飛進窗戶的柳葉後,嘟了嘟嘴巴,不滿道:“你拿著我的樹葉幹嘛?這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最好看的樹葉,不小心飛出去了,我正在找呢!”
楊微麵色不變,隻是嘴角微微一勾,發出一聲嗤笑,然後手上一運力果然將樹葉飛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哦?是嗎?既然如此,那邊還給你吧,接好了。”
這般陰陽怪氣的,若是不接倒是很沒麵子,武慧兒忙伸手將樹葉抓進手裏,楊微裹挾在樹葉上的勁力甚大,那樹葉又狹長單薄,急速飛過手心彷如利刃一般切割而過,在武慧兒手心留下了一道血痕。
楊微眉頭蹙了蹙,隨後冷笑道:“你是不是傻?不會卸力嗎?”
武慧兒當然會啦,可是他不想卸啊,現在她受了傷,雖然傷得不重,可是也還是受了傷,總算有理由大鬧山莊了。武慧兒將柳葉在手心裏握了握,然後攤開手掌,看著手心染血的柳葉,悲憤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怎麼卸力?你就是故意的!”
大家都是熟人了,都了解彼此的套路,武慧兒一張嘴楊微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但即便如此,他也沒什麼辦法來阻止武慧兒。當然要是用心點的話,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隻是楊微不在意,所以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費心。因此隻是冷冷瞥了武慧兒一眼,十分冷酷道:“矯情。”
楊微身後還站著幾個隨從,楊歇也在裏麵。除了楊歇,還有另一個楊家身份比較有爭議的子弟楊錦。楊錦是楊相國的私生子,身份尷尬,但因為深得楊相國歡心,地位卻比一般的楊家子弟要高。武慧兒知道糾纏楊微沒用,他這人軟硬不吃,毫無憐香惜玉之心,跟他糾纏不僅吃力不討好,還有可能觸怒他然後偷雞不成蝕把米。所以武慧兒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就看向楊歇身後站著的楊錦。楊錦此人人後雖然心黑手辣,但在人前卻是十分溫和的。
武慧兒舉著自己的手掌衝到楊錦麵前,不過楊歇還在前麵擋著,她沒衝過去,於是一把將楊歇拽到一旁,自己站在楊錦麵前,伸著手掌十分強硬地問道:“楊錦,你剛看到了吧,楊微他故意傷我。”
楊錦微微一笑,溫聲道:“看到了,又如何?郡主擅闖十六兄的書房在先。”
武慧兒委屈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來找葉子的。他既然在書房裏,幹嘛不出聲,他要是出聲我就不進來了。他就是故意誆我進來,然後故意折騰我的。”
楊錦笑而不語。楊歇站在一旁皺著眉頭道:“郡主這話好沒道理。你適才飛進來的葉子差點傷了錦郎君,若不是將軍擋住了,這會兒錦郎君已經被你的葉子紮傷了。”
竟然是這樣嗎?武慧兒心虛回頭瞟了楊微一眼,難怪楊錦都不幫她說話了,她還以為楊錦跟著楊微混也變得更他一樣鐵石心腸小肚雞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