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慧兒癟著嘴搖頭:“我不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有損我的名節的。”
明月心裏一滯,心裏有些訕訕然,她也是謠言聽久了,下意識就將武慧兒當成了跟那種不拘小節的女子。
武慧兒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哼哼兩聲道:“你心裏肯定也把我當成我阿娘那樣人盡可夫的女子,是不是?”
明月心虛地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覺得郡主不是這種在意小節的人。而且總覺得郡主還年幼,還顧忌不到這些事情上麵。是我想岔了。”
武慧兒扯了扯嘴角,淡定道:“隨你怎麼想,反正我又不會在乎。”
明月心裏微微有些不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慧嫻郡主不講道理胡攪蠻纏,但心胸卻並不狹隘,從不斤斤計較,很多人都把她當傻子,但她並不傻。她不在乎是非,但卻能清楚的分辨真情假意。明月心頭微凜,微微欠身低頭,真誠道:“是奴的錯。奴聽信謠言且自以為是,奴對郡主可能有些偏見,卻絕不會將郡主跟南平王妃相提並論。郡主隻是性子不好,但心地一向慈善,是非分明,奴……”
武慧兒擺了擺手,渾不在意道:“行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當著麵把我誇得跟朵花一樣,一背過身就恨不得把我往死裏踩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也不多。反正我又不會在乎。”
明月噗通一聲跪下,神色誠懇道:“郡主,奴並沒有此意,也無此心。雖然郡主未必在意,但奴還是要說明白。”
武慧兒已經擺好了棋子,抬頭望著她道:“你到底下不下棋,不下的話,去幫我找微哥哥過來,他陪我下也是一樣的。”
武慧兒始終不願意再說適才的事情,明月也甚是無奈,見武慧兒似乎很不耐煩,隻得站起來道:“奴陪郡主下便是。公子今日很忙,恐怕沒有時間陪郡主下棋的。”
武慧兒撇了撇嘴,哼哼兩聲:“我管他有沒有時間,反正他把我關在這裏就要對我負責。我無聊了他就要陪我玩,你要是關心他,就好好替他把事情做好。我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隻要你好好陪我玩,我也不會非要鬧著讓他過來。”楊微又不是韓傾城隨便鬧騰,惹得他生氣了,武慧兒自己也難免吃虧,還是適可而止為好。
明月雖然也知道武慧兒是不太敢鬧得太過分的,隻是郡主的脾氣也不是那麼好捉摸的,性子上來了不管不顧的時候也是有的,聞言隻是抿嘴笑了笑道:“郡主所言甚是,是奴考慮自以為是考慮不周了。隻是奴的棋藝不好,還望郡主不要見笑。”
武慧兒擺擺手道:“這是什麼話?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會因為別人棋藝不好就笑話人家嗎?我家小雙兒棋下得比我差那麼多,我也從來沒有笑話過他。”
明月歉然一笑道:“是奴小人之心了,還請郡主勿怪。”
說著上了榻,在武慧兒對麵坐下,見武慧兒在擺棋子,知道這是武慧兒的規矩,也不敢多說什麼。
武慧兒擺好了棋子,因為對手是明月的緣故,也沒有做得很過分,隻擺自己的棋子,而是擺了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棋譜。擺完之後咧嘴想明月一笑,非常豪爽大氣道:“本郡主不愛占人便宜,這棋譜是我擺的,那就你先下吧。”
明月溫溫柔柔笑著道:“是。”
武慧兒自己拿的白子,明月這邊是黑子。明月伸手到棋盒中拈起一粒黑子,微微凝眉作出思考的模樣,考慮了片刻方小心地將棋子放在了棋盤上。然後抬頭微笑著看向武慧兒,示意她落子。
武慧兒手裏拈著一顆白子,絲毫也沒有猶豫,幹脆利落地落子。落子的位置甚好,明月倒是有些驚訝。武慧兒的棋藝棋品她都是有所耳聞的,棋藝低下,棋品低劣,願意與她下棋的多半都是帶著討好之心或是屈服於她的淫威之人。稍微有點骨氣的人都對她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