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這麼一說,韓士雙又委屈了,隻是好麵子,才忍著沒讓眼淚又流出來。裴絮看他又要哭得樣子,忙問道:“你先說說發生了什麼?”
韓士雙卻不肯說,李茂抬頭用胳膊碰了碰障月,示意障月說。障月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一直看戲的雅稚。雅稚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問道:“我說?”
本來大家都安靜著沒人注意到他,然他一出聲,自然就將大家注意力都引過去了。裴絮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說吧!”
韓士雙要去攔阻雅稚,然還沒開口就被障月製住了穴脈,別說動彈了,連嘴都張不開,一著急,眼淚又滾了下來,看起來更是委屈。
雅稚指著自己的手指僵了一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然而一抬頭便看到裴絮注視的目光,頓了頓,隻好回答道:“女郎說韓郎君劍術差,說障月在遛狗,韓郎君不服氣,要跟女郎比試,結果被女郎一——沒幾下就打趴下了。韓郎君還不肯認輸,繼續追著女郎打,女郎就下了點重手,可能傷到韓郎君了,韓郎君就——就哭了。”
這種事情早已在韓士雙和武慧兒之間已經發生過太多次了,裴絮見怪不怪,淡定地聽完雅稚的話,然後又望向韓士雙,問道:“傷到哪裏了?”
韓士雙剛剛被障月控製,又氣又急本來是要耍賴發脾氣的,但裴絮恰好在這個時候問起傷勢來,一時又有些心虛,不僅沒心情耍賴了連正在滾落的眼淚都覺得甚是羞愧,於是訕訕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低著頭不敢看裴絮,道:“沒,沒傷著。”
武慧兒下手一向有分寸,裴絮也隻是隨意問問,並未放在心上。隻是抬頭看到韓士雙臉上又是眼淚又是汗水,可能在地上滾過,還沾了泥土和灰塵,一道一道黑灰色的痕跡將臉都染成一隻花貓一般,忍不住挑了挑眉,看了眼障月道:“帶他去洗個臉吧。”
韓士雙摸了摸臉,將手上的灰塵又在臉上抹出幾道痕跡,然後看了看手上黑乎乎的印跡,癟了癟嘴,也沒心情哭鬧了,拖著障月就往水榭那邊走。
武慧兒等韓士雙和障月走得看不見了,才笑道:“那小子除了哭就是哭,一點男子漢氣概也沒有。”
武小三道:“女郎,他不是被你打哭的嗎?”
武慧兒哼了一聲道:“我打過的人多了去了,你見過幾個哭的。”
武小三噎了一下,訕訕道:“韓小郎君還是小孩子啊。”
武慧兒想了想,好像也是哦,她一般都不怎麼打小孩子,不對,不是不怎麼打,而是除了韓士雙好像還沒打過別的小孩子。算了,看在他是小孩子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武慧兒轉頭看向裴絮,然後朝裴絮跑了過來,問道:“裴絮哥哥,你沒跟七兄他們玩啊?”
裴絮點了點頭,道:“七兄跟鄭無恨在下棋。”
武慧兒咦了一聲,十分嫌棄地搖著腦袋道:“他們怎麼能如此無聊。算了,別管他們了。”
乾安寺中確實無聊。除了練劍和念經,竟然找不到別的消遣。
裴絮來了後,李茂就尋機會溜走了,雅稚在韓士雙和障月走了以後也跟著走了。剩下武小三和武小四雖然有些尷尬但堅決不肯拋下自家女郎,不管裴絮和武慧兒走到哪裏都寸步不離地跟著。兩人繞著這片小小山林走了小半圈,武慧兒禍害了一些花花草草之後,便回了水榭。羅騫和毗摩備了午飯。吃過後,韓士雙跟著障月繼續禍害山林,武慧兒跟裴絮則在水榭看武靜和鄭無恨下棋。裴絮看著無趣,從武靜的書房裏尋了幾本經書出來打發時間。武慧兒跟著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一覺睡到了申時。
武慧兒裴絮幾人都是當日下午回去,武蘊留在乾安寺跟武靜繼續當他的書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