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知秋這樣問,胥堯顏愣了一下。
有關藺纓‘失憶’的事情,胥堯顏並不知道,所以聽見夏知秋這樣問自己,不免心底嗤笑,以為這是藺纓故意為之,好與自己撇清關係。
這樣一想,便更加瞧不起藺纓。
一個矯揉造作的女人,無知也就罷了,偏生還沒腦子又愛耍小脾氣,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必須圍著她打轉。
以前的時候,跟藺纓在一起,胥堯顏總是想著法兒的順著她,哄著她慣著她,縱使心裏再不耐煩,但是一想到這一幕落在胥盡歡眼底是何等的紮心,倒也做的滿心情願,尤其是當著胥盡歡的麵做這些。
可是自從知道胥盡歡喜歡上夏青後,胥堯顏便再也沒有那個心思寵著藺纓,漸漸地疏遠了她,每每見了,總是越發的不耐煩,討厭她的虛偽做作。
藺纓會懷孕,胥堯顏始料未及,畢竟回到胥家後,兩個人在一起的次數已經很少了。
雖然是意料之外的結果,可到底是胥堯顏的第一個孩子,接到消息的那一刻,雖然有些意外,但到底還是很開心的。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藺纓這個陰狠的女人,居然狠毒至斯,連自己的親骨肉也下得去手。
得知藺纓懷了他的骨肉,胥堯顏接到消息後,便早早命人拾掇好了一切,就等藺纓回來後安心養胎。
藺纓回來的當天下午,並沒有住進胥堯顏刻意為她安排的住處,而是去了以前的住所。
胥堯顏也沒往心裏去,藺纓嘛,小性兒總要使的,她若是哪天不作了,倒有些不像她了,先晾她幾天,改天自己再說幾句好話哄哄她也就是了。
畢竟她現在懷了自己的孩子,也的確不適合再與胥盡歡他們周旋。
可讓胥堯顏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才過了一天,便傳來藺纓小產的消息。
這是胥堯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那可是他們的親骨肉啊,連著自己的骨血,她怎麼能夠如此狠心。
胥堯顏當時便想直接闖進去問一問藺纓,她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可是他始終沒能見到藺纓。
風聞說藺纓是一不小心失足從台階上摔下來,這才導致小產,可胥堯顏清楚,這一切都是藺纓故意的。
那個女人,若無必要,平日裏連多走一步都尚且嫌煩,恨不得整日裏讓人抬著,這樣的一個人,會像她們說的,去院子裏散步?還不許她們跟著?
胥堯顏恨不得親手掐死藺纓,來替他那個尚未見麵的孩子償命,可還沒等他見到藺纓,便傳來藺纓小產流血不止,已經被皇上派人緊急接進宮中;那一刻,胥堯顏甚至暢快地想,就讓她這樣死掉吧!
沒想到她的命居然這樣硬,不是說大出血嗎?不是說昏迷不醒嗎?為什麼到最後還要醒過來?
胥堯顏心底有恨,卻拿她沒辦法。
很好!她既然擔不起他的疼愛,那便別怪他狠心將她利用到底。
她不要自己的孩子,不就是想要爬上胥盡歡的睡榻嗎?
他幫她,能讓胥盡歡他們膈應膈應,也沒什麼不好。
終歸胥盡歡是不會喜歡上藺纓的,就算他們之間真的有了什麼,也不會改變這一切,藺纓那個女人,不過一直都在妄想罷了。
胥堯顏見夏知秋一臉的無辜和戒備,心底更是不耐煩,上前一步走到跟前,伸手挑起夏知秋的下巴,哂笑道,“怎麼?才幾天不見,就不記得我這個老相好了?”
夏知秋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放肆,頓時羞的滿麵通紅,伸手拍開他的手,氣惱道,“放肆!”
“放肆?”胥堯顏不免仰頭大笑,“藺纓,你跟我裝什麼無辜,你以為你是誰?……我放肆?當初你在我榻上承歡時,你怎麼沒覺得我放肆?”
“你……”夏知秋被他說的一陣難堪,可聽了他話裏的意思,卻也隱約猜出他是誰。
仔細看了看,這才記起,眼前的人,果然是曾經在明郡王府上有過一麵之緣的胥堯顏。
那個專門和九兒他們作對的胥堯顏。
夏知秋不想和他多接觸,站起身越過胥堯顏,打算回去,胥堯顏卻一步擋在她身前。
夏知秋忍著怒,冷冷的瞥了胥堯顏一眼,道,“我很累了,要回去休息,你讓開。”
胥堯顏一愣,總覺得今天的藺纓有些不對勁兒,可具體哪兒不對,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要是換做平常,藺纓遭到這樣的對待,不是早該唯唯諾諾的痛哭出聲了嗎,就好像被別人狠狠地虐待了一般。
可這會兒的藺纓,雖然看得出已經很生氣了,但仍努力地壓製著自己的脾氣,也沒有對自己惡語相向,就像一個真正有規矩守教養的大家閨秀。
大家閨秀?
這個詞放在藺纓身上,一時讓胥堯顏很難接受,不免仔細地看了看藺纓,狐疑道,“藺纓?……你是藺纓?”
夏知秋一愣,朝後推了一步,“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說完打算繞過胥堯顏。
胥堯顏見她一晃間的愣神兒,覺得這其中有貓膩兒,哪裏肯讓夏知秋走,一把抓住夏知秋的胳膊扯到跟前,“你不是藺纓?……說,你到底是誰?”
夏知秋被胥堯顏抓的手腕劇痛,緊鎖秀眉,掙了一下並沒有掙脫,反倒被胥堯顏加大了力氣弄的手疼,哼了一聲對胥堯顏道,“好痛,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