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去回想在寶城生活的那幾個夏就像電影裏的一鏡到底,明明生活了幾年的時間卻隻好像用了短短的幾分鍾就瀏覽了好多遍。寶城的夏充滿著聲聲蟬鳴,偷偷的鑽過外婆家的籬笆柵欄,是一棵著急紅起來的櫻桃樹。陽光透過樹葉落下的斑駁,即使在記憶中感覺臉頰也是溫熱著…
“南原!你居然又被甩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不是十七八歲了呢。能不能安安穩穩的談個戀愛,那個夥子多好啊,又帥又多金。關鍵是你還喜歡,怎麼又不行了呢?你有幾段戀愛能超過兩個月了?能不能讓我跟著省點兒心…”南原默默的把手機放在一邊,聽著美麗的碎碎念卻想著大概是因為懷孕了所以美麗的脾氣有點暴躁為她開脫。南原盯著花板發著呆,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和她解釋,也不知道從哪個部分開始解釋。
“美麗,他他一個人真的很寂寞。”
沉默的最無法琢磨的對白。“大家都隻是普通人,他在國外工作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現在出現這種結果也是預料之內。有些事畢竟強求不來不是嗎?”電話那邊突然沉默著,或許美麗也在想如何開口,南原想梅栗那喋喋不休的嘴大概是嘟起來的樣子,心情好了些許。
“美麗,孩子真的是你老公的吧”南原突然惡趣味的開起玩笑。
“我不用你管,南原!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沒事兒吃飽了撐著瞎操心,光腳的還管起穿鞋的了。”南原甚至感受到了美麗隔著電話對她翻起的白眼。然後是漫長的沉默,電話可能也不記得自己在打電話了。就好像回到了上學的時候,她們躺在一張床上盯著花板發著呆。
“喂,南狗子”上學的時候美麗很喜歡這麼叫南原也不在乎。畢業了就幾乎沒叫過了,美其名曰為了南原的桃花運。
“你是不是心情好多了啊,好想你在我身邊啊,我好想化美美的妝和你出去逛街啊啊啊啊啊。”之後美麗又講了幾個和婆婆鬥智鬥勇的光榮事跡,南原附和著誇張的笑著,總是無意的用她那個嬌滴滴的聲音跟自己幾句打碼的話。
“嘖嘖嘖,孕婦嘴裏出這種話會不會影響胎教啊,可惜了這麼好聽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南原對她話不注意用詞總是格外的在意,而梅栗卻從來不以為然。成功的轉移了美麗的注意力,又聊起了一些陳年舊八卦,在這個方麵的美麗,求知欲總是格外的強烈。
南原看了看窗外亮起來的街燈,從床上慢慢的坐起來,慵懶的狀態讓她覺得安心。昨晚實在是喝的有點太多了,喝到斷片卻還真是第一次。因為失戀已經失落了幾個月的南原,即使跟美麗打了這麼久電話也沒緩過失落,嘴上著沒關係心裏真的沒關係了麼?
南原粗暴的揉著頭發,真想抓狂把不安的想法都揉進頭發裏都洗掉,卻又隻能像個玩偶一樣垂頭坐在那裏,成年人的崩潰大抵都是腦內的暴風雨而發泄的心翼翼。
拖著一隻酒紅色毛絨拖鞋走到空空的冰箱前,拿出一罐牛奶卻發現已經過期很久了。回頭把牛奶倒入水池中,看著那向下的漩渦,想著自己的腦子還不如這個過期的漩渦運動的有規律。最後南原還是無奈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隔夜的紅酒。都紅酒助眠,也不知道是不是靠心理作用。南原卻始終無法入睡,靠在窗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走走停停的人群。湧動的一期一會的人們和不動的交錯放斑馬線,遠處海裏霓虹燈包裹的遊船,往前倒退五十年也是夜上海風情吧。抬起手中的酒杯,映出自己疲倦不堪的神情,南原又想起了梅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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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跟人家在一起兩就被人家甩了?你可真厲害了,別哭了別哭了。真是沒出息,你站在那裏別動,等著我。”美麗啊,你那個美麗的聲音能不能不要總是罵人。
“他他前女友生病了,在醫院給他打電話讓他過去,就想見他…”南原越聲音越,有點卑微的不敢言語。
“那你就讓他走了?第一次約會啊,中途一半被前女友叫走了,你可真行啊。你就沒點什麼嘛。你還能不能再丟人一點。”那年南原17歲,梅栗16歲。那是南原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梅栗狠狠的教訓。
那年梅栗是美麗的半個太妹。
“我那你快去吧,別讓她久等了。然後然後…他就一臉抱歉的走了。”
“什麼?!這就走了?柳瑩,她是突然絕症了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又不是瓊瑤奶奶的劇。不是你是初戀嘛,哪來的前女友。”
“你給我站那兒,哪兒也不許去,我等會兒去你們學校搞這對狗男女。”美麗氣洶洶的樣子應該也很可愛的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