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風著實覺得年濤不會交集,但是這個時候卻也顧不上說他這個。對方肯告訴自己最後的王牌,做出一個紙麵的承諾來說也算不得理虧。白洛風手下飛快,第一封承諾就到了年濤的手中。
年濤拿了紙張,也不多話,直接就奔著下一家去了。
“年兄等等!”白洛風本來準備在年濤最後客套的時候說出來,可不想年濤竟是一個字也不想多說。雖然在心中唾棄自己硬要貼上去,但白洛風還是開口了:“既然現在我們已經是在一條船上,那麼剩下的世家,不若我們同去?”
見年濤臉色冷冰冰的不為所動,白洛風又加上了一句:“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雖然白洛風不說,年濤其實也覺得自己可能在行事上有些不夠老套,他正愁著沒有一個教會自己的人,思及至此,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白洛風鬆了一口氣,鬆完氣又覺得不對,不禁臉上劃過一絲羞惱。
年濤不知道白洛風複雜的內心活動,隻是看著白洛風最後臉上都有了一絲微紅。倒是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冷淡了,以至於對方竟然惱羞成怒?
兩個人雖然懷著不一樣的心思,到底,最後還是把這件事辦好了。
“我記得大周的朝廷明令,官不得商,商不許官。”易木華見季夏聯係的大部分都是商人的子女,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這是要補官場上的空缺呢?還是準備找一波人再從新做起私鹽的生意啊?”
季夏一笑,道:“連你都這麼想,看來我的法子倒是不錯了。”
這裏麵另有乾坤?易木華更加好奇了。
“的確,官不得商,商不許官。可是也沒有命令做官的家裏人不能從商,從商家中的子弟不能為官啊。”季夏稍微一解釋,易木華已經明了。
“可是,你將商路個官路放在一起扔出去,這塊肉是不是太肥了一點?”易木華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扔出去容易,收回來難啊!”
“這要是放在其他地界,我還真不敢這樣做。”季夏拿出一張膠州的地圖來,上麵有著大大小小的世家劃分,層層疊疊,看的人好不眼花。“可是放在膠州,如此繁雜的勢力,必然是有著互相牽絆的關係。這裏又是大周的邊界,在這裏居住的人往往是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團結一些,這裏自然有著隻屬於這裏的平衡之道。我這麼做,頂多是讓這張圖紙更亂一點,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易木華隻是瞥了一眼上麵的世家劃分,便笑了:“你的主意,自然是沒差的。”
鹽湖周圍重兵把守,一層層圍的水泄不通。最裏麵簡陋的木屋中,年家長子年庭正在核對賬目。
“這個月怎麼還是不對!”年庭平日裏麵雖然說不上溫和待人,但也算的上和氣,現在直接一掌拍在賬本上麵,可見的確是氣急了。
鹽湖管事的人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道:“這......”
年庭看出管事的遲疑,冷笑了一下道:“難不成,又是幾位大人吃喝玩樂的花銷都算在裏麵了?”
管事的頭也不敢抬,他不過是一介平民,管著這個鹽湖本來就是要命的事。要不是看在錢財豐厚的份上,他怎麼說也不願意。一開始官商兩方還好,現在......卻是官要壓著商了啊!
“屬下.......不敢說......”管事的人吞吞吐吐,還是沒能說出年庭的猜測。
年庭哼了一聲,道:“你自然不敢說,他們是官,在這裏拿銀子,你怎麼敢管?”
“是是是......”管事的知道年庭現在火氣還大著,卻也不敢說上幾句勸慰的話。
“那這銀子,就全部由你填上吧!”年庭的指尖在賬本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仿佛是要刺進管事的心裏去。
管事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這幾位大人一頓飯的開銷,可就是他半年的積蓄,若是自己把這些都認下來,那自己豁出命去是為了什麼?
“還望大公子垂憐小的!小的當真是還不起啊!”管事的朝著年庭的方向跪行了幾步,不住地磕著響頭。
年庭由著管事的人磕了好一會兒,才道:“這賬目,向來都是你管著的,對吧?”
管事的聽到年庭開口,連忙抬起已經磕破的頭,疊聲道:“是是是!是小的!大公子盡管吩咐!”
年庭一笑,莫名的讓人覺得隱寒,他指著賬本道:“既然你填不上,就要讓下個月填上,最好,還能餘出來一些。不過,賬麵上,你自己要看著辦。”
這,這是要讓自己做假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