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見她,我沒有回她,轉身便離開了回春醫館。
後來我日日徘徊在回春醫館門口,隻想多聽聽有關他的消息。
有時,嶽池會邀我進去小坐,並告訴我關於蓋聶每天的事情。
我想要知道,她願意告訴,一來二去,便也熟識了,她是個很圓滑又聰明的人,她的眼神總能將我看穿一樣,讓我有些緊張。
她告訴我,蓋聶是個好人。
我啞然,一時接不上她的話來。
就這樣,我開始覺得嶽池說的很有道理,因為我愛他,便願意相信他是個好人。
嶽池不在邀我小坐,改邀我小住,我麵色不顯,心中卻是歡喜的,這樣,我便離他的距離近了許多。
三年多的分離,讓我意識到能朝夕相見都成了奢侈,所有我要抓住這個機會。
我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心理準備,我在房中將自己打整一番,終是鼓起了勇氣去見他,
進入房間時,他背對著我,站在窗前。
我聽見了久違而熟悉的聲音,他說:“你來了。”
然後他不等我回答,又說了我日夜想聽又害怕聽到的答案,他說:“師傅是我殺死的。”
接著我看見他轉身,他看著我的臉,很是嚴肅的模樣,問我:“你是來殺我的嗎?”
我竟是不知要如何作答,心中七上八下,跳動的厲害。
似乎所有的言語,都無法說出我的一腔愛恨。
我想,我就不該來找他,我應該忘了自己,忘了那前塵往事,忘了他。
可我還在夢中,遲遲不能醒來,也不願醒來,我的愛,幾何時,變得如此卑微。
“你便是來我這哭麼?”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驚的我立刻抬手去抹眼睛,竟是真的有了眼淚,我曾在腦海中設想過許多見麵的情節,唯獨不曾設想自己會在他麵前落淚。
眼中的酸澀,心中的呐喊,我有什麼資格在他麵前哭泣呢?他連我阿爹都能殺掉。
“我記得我們以是拜過天地的。”我說完這句話便後悔了,想必他一定覺得我不知廉恥吧。
“這是休書。”說著他自懷中取出所謂的休書放到了我手中,又道:“你走吧,蓋某的命,隻要你能殺得了我,隨時都可以前來取之。”
我沒想到他會如此決絕,我以為,或多或少,他心中還是有我的。
哪曾想過,我此番完全是來自取其辱。
我將那休書死死捏在掌中,隻恨不得那是蓋聶,便可將他捏碎。
既然以是此般地步,也罷了,終究是要成為仇人,那感情要來作甚,不如斷了好。
那天夜裏,是我第一次喝酒。
嶽池在院中歇涼,喝著小酒,好不愜意的模樣。
那時,我尚不知她酒量淺,以是醉了。
她明明很清醒的模樣說:“這酒是好東西,可解百憂,化千愁。”
我便學著她,小飲了幾口,那酒水的味道,是我喝過最難喝的東西。
我的小住成了長留,我數次偷襲蓋聶,都不得果,他也不傷我,每次製止了我,便又將我放了回去。
在回春醫館,能說話的便隻有嶽池了。她性子又生得溫柔,與她處一起時,不自覺間,總是會多說上幾句。
時間一長,底細便被她摸了透徹,連我祖上三代,她都叫的出來名字。
她對我和蓋聶之間的事,從不會點明,這讓我很感謝她。
後來,她問我:“願意加入醫家嗎?”
我心中一時難答。
她又說:“蓋聶與她有五年之約,會留在她身邊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