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調戲你了。認真一點吧。”葉非清了清嗓子。“你覺得我們隊伍的名字怎麼樣?”
“這個……”
“實話。”
“就隊名那樣吧,Idn’kn。”
“哈哈哈,陸你還是挺可愛的嘛。這個名字雖然聽起來就不太靠譜,但確實是我打職業四年的感悟,真正想給自己隊伍取的名字。”語音頻道那邊葉非的聲音突然顯得有些低沉:“那今就給你講個故事吧。”
之前觀戰時候一直舉著手機,手都有些酸了,聽葉非意思是進入故事時間了,陸遙放鬆了下來,把手機心放在枕頭上耳朵邊,把頭轉向窗外,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窗外還是陰雲團團,葉非的故事開始了。
“你應該知道我從出道起就一直在lud戰隊打比賽了。”
陸遙點了點頭,葉非是lud的創隊元老,在lud效力了四年,不久前lud才宣布解散。起來就算對一線隊那些事業相對比較穩定的選手來,能在同一俱樂部效力四年也算不容易了。
“出道時我們多麼年輕,多麼驕傲啊!哈哈哈……”葉非笑道:“五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各自都有著自己對遊戲的理解,卻都尊重彼此理解的差異,互相認可彼此的實力,打比賽時從來沒有互相懷疑、抱怨過,還有比這個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嗎?”
“那會兒我們就像裏的主人公一樣,剛出道就拿了兩個比賽的冠軍,參加了兩次F社的ajr大賽,兩次都拿到了前八,收到了當年的國際邀請賽直邀。”
國際邀請賽啊,那是全世界信仰戰場職業選手真正的信仰的戰場啊,陸遙望著邊那朵烏雲怔怔出神,越是沒機會得到的東西就越能體會到它的珍貴,他很能理解葉非講到國際邀請賽時那種激動而幸福的語氣。
“那一年我們雖然最終排名墊底,卻憑借泉水鉤一舉成名,也堅定了我們的信心。雖然我們就是個半路出家的戰隊,比起那些老牌俱樂部,我們少了係統的訓練,成型的大賽體係,甚至選手的操作水平可能也差了那些真正的才選手一個檔次,但是我們對這個遊戲有著最堅定的信仰,我們敢想,我們敢打,我們知道,像信仰戰場裏的英雄一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隻要,我們能夠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
“起來lud戰隊的訓練其實很少了,我們更多時候都是分開自己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套路,一旦有所發現,大家就互相交流一遍,然後在比賽的時候拿出來。”到這裏葉非嘿嘿一笑:“是的,我們訓練都沒訓練過的套路就敢在比賽中使用,還有比我們更大膽的戰隊嗎?也不怪他們我們是‘藝術團’了,有些套路想起來很美,打起比賽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就連我們自己打著打著也會笑話自己。”
“但那時候我們不覺得有什麼啊,打自己喜歡的比賽,做一匹下馬挺好的,不用背負什麼粉絲給予的壓力,偶爾還能出個彩圈波粉,多好。”
“然而生活終究不是,我們也不是故事裏的主人公。一年又一年,我們年年打進國際邀請賽,卻年年墊底。終於,有人爆發了。”葉非自嘲了一句:“嗬,其實我的心態也有些改變了。”
“我可以不在乎一個月的成績,可以不在乎一年的成績,但是如果三年都沒有成績,或許我需要認真思考一下了。”
“到底是快樂FF還是成績FF。”
“馬行空的戰術套路無法幫助我們取得勝利,那我們就拋棄它。在剛過去的第十屆國際邀請賽上,我們努力向其他戰隊學習,學習他們成熟的英雄體係和戰術套路,卻發現我們還是打不過。”
“我們再一次墊底了,這一次,我們沒有能夠堅持下去,lud解散了。”
“經過慎重的考慮,我和戰隊裏的一個摯友商量著兩個人重新拉一個班子備戰國際邀請賽。”
“然而,就像我們的隊名一樣,我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們不知道我們到底錯在哪兒,是我們從一開始對這遊戲的理解就出了問題?還是我們本身實力就決定了自己永遠無法染指那最高榮耀?我們需要重新整理對遊戲的認識,還是像許多人一樣,去找一些水平高超的選手作為隊友?甚至,就算是這個戰隊最終組建完成,我們也不知道它能走到哪兒,或許,它甚至連之前的lud都不如?”
“抱歉,對你一個年輕人倒了這麼多苦水。”
“但是我逐漸想明白了一件事,不嚐試改變就永遠不會有改變。我確實不知道很多事情,但我知道了一件事。”
“不知道未必是一件壞事,未知才是可能存在之地。”
……
“未知才是可能存在之地,隊長,我很喜歡這句話。”
來自久未出聲的陸遙,仍然呆呆地望著窗外,聲音卻無比堅定。
窗外已是雲開霧散,它本也沒打算降雨。
一輪皓日淩空照耀,遍灑光輝。
“那麼——eaD?K歡迎你,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