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一位穿著華麗秀美的宮廷美婦望卻那邊,隻見殘雲不願散,西風卻拂過。昏陽西沉,獨留寂寞餘暉點綴,浮光躍金,以證曾來過。
唉
美婦輕歎一聲。
有時,這俗世間就是這般不盡人意,葉裏藏花幾度,夢裏踏雪幾回?
美婦自言,又往前步去,穿過無人的漫漫青街古道,穿過連綿數十裏的成野花田,走到一座佛廟前。
抬腳,一步一步的走過已落葉散滿,長滿苔草的長梯。
噠、噠、噠。
靜謐間,隻聞其輕微的腳步聲。
踏過長梯,婦人顏色迷離,蒼白的臉頰上,無聲的劃過幾絲淚痕。
推卻大門,隻見其內全然一片狼藉慌亂的景象。院內,蛛網結連,塵灰覆盡,不見香火,不見僧人。一些仍舊留存的香爐,木扁,佛像也皆是殘破,隻見模糊可見的輪廓。隻有,那殘缺翻破的佛本,被香火醺黑的房頂才可證其有人來過,有音帶過。
婦人走到一處屋內,虔誠的跪下,雙手合十。
“菩薩,這一切事端都是因弟子而起,任何罪責弟子願承,但是弟子懇請菩薩饒恕弟子的孩子。弟子願以死謝罪。”完,婦人低身。
咚,咚……
不知磕到何時,婦人額頭上紅腫,血跡斑斑,順著臉頰滑下。
“放肆!”廟堂內,一陣雄渾沉重的聲音傳開,餘音不絕。“你怎敢在來此地!”
聞之,婦人埋頭道:“求,上蒼開恩。”
話落,久久不見回應。
婦人又道:“求上蒼開恩!”,隨即深深雙手撫地。
“碧青,你這是又何苦哪!”碧空如洗,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響傳開。
聽聞,婦人眼裏強含淚水,雙手不住的顫抖。
“師尊,徒兒不孝,不能再為您……”
“住口,你現在好好去碑麵前認罪,守墓千年還可留下一命!何必要如此執迷不悟。”老者沉聲道。
“師尊,您還不明白嗎。當初,您所教授於我們的大道無界,眾生無分種族,無分血脈,都是平等共存的世代早已不複存在!他們所謂的上蒼,不過是仰仗著一個名號的強盜,到底誰是罪人,昭然若揭。今日,我既有心負罪,便不會再走回頭。弟子,絕不會屈服於此而苟活!”婦人聲如泣如訴,“弟子隻希望弟子的孩子可以活下來,師尊……他現在才十月,什麼都不會記得,什麼都不會知道。師尊,弟子求您了……”
頓時,幕上,層雲湧動,暗雷翻湧,狂風怒號。
“大膽罪民,竟如此滿嘴汙蔑,顛倒是非。哼,今日就算是你師尊要保你,也無濟於事,來人給我將此妖女拿下!”
砰!
雷滾滾,陰雲成野。
浩闊的際間,一道參的石碑於上緩緩壓下,震出抖地巨響,隱有紫雷附庸。
砰!
霎時間,佛廟周身山川溝壑盡數夷為平地,草木樹石盡皆破為塵土,於虛空間漫殘舞著。
此時,婦人才仰起血肉模糊的臉頰,帶著一絲悚人的笑。
“哈哈哈哈哈,果不其然啊。你怕了,你們全都怕了。你們知道你們根本不可能長存於世,哈哈,妄圖掩蓋嗎,虛偽啊,哈哈。等著吧,終有一日,你們這些所謂的上蒼都會如這草木般化為灰燼,化為塵土,不得翻身,不得存世!”
婦人瘋狂的笑著,回蕩著整個世間。
“瘋子。”
“壓!”
邊將聲陣陣,隨即,巨大參的石碑猛地朝地壓下。
砰!
塵煙陣陣,遮蔽日。
正文
酉時剛過,亦是有些暗淡灰蒙的幕上殘掛著纖纖燒紅的暮陽餘暉,悄然之間宛若霧間藏火。
偶爾,幾隻南飛的雁群扇翅離去,幽幽鳥鳴,陣陣傳來。
暮雲之下,一條悠長的青石古道鋪列陳落,在途徑一座古樸的蒼老古樹旁傳來絲絲酒香。
清香淡雅,單是微聞也是有些醉人。
古樹一旁正是一座樸素的酒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