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大殿中,柳長青與道門高階修士齊聚於此,七年過去,柳長青徒增了些許白發,然而葬道碑上的血色脈絡依舊鮮豔,直到今才似乎又有了些變化。
葬道碑置於大殿正中,所有人目光齊聚又默默無言,突然之間碑上的血色脈絡遊動起來,眾人見狀振奮不已。
那些血色脈絡寸寸斷裂開來,在碑中飛速移遊動,刹那間奪目刺眼的血光驟起,令大殿中眾人不得不遮住雙眼,待血光一閃而過後,眾人再看向葬道碑時卻是驚呆當場!
葬道碑上血色脈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黑白文字,上黑下白涇渭分明!
眾人匆忙起身圍向葬道碑,又看著葬道碑久久無言。
片刻後,終於有人問道:“門主師兄,這是怎麼回事,上麵的文字怎麼是人的名字?”
柳長青沉吟已久,望碑興歎:“葬道碑為我道門之神器,曆代門主隻傳碑不傳道,我雖感悟葬道碑十數年有餘,可依舊無法盡知其玄妙。不過有此異象,足以明神子已經隕落,看來牧雲嵐並未欺騙我等!”
“門主所言極是!”
眾人無不點頭稱是,可也有人又問:“門主,那碑上的名字是誰,怎會出現在葬道碑上。”
柳長青聽後卻是少有的苦笑一聲,指著其中幾個名字問道:“這些人你可認識?”
那人看著柳長青指的地方口中默念,突然驚呼:“楚無良、苦念、龍音、巫崇山、柳逐浪,這些人不是都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葬道碑上?”
柳長青聽著他出那些名字,臉色越來越凝重,再次歎道:“想必世間大能修士之名皆列於此,至於他們到底是生是死還未可知,真想不到地間竟有如此多的高人,看來這是上給我們的啟示!”
……
遠在北境的北燕帝宮之中,牧雲嵐獨自一人自飲自酌,看著身前一副畫像自言自語:“心言啊心言,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如果當初我能放下權貴之心,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般下場,你也不會撒手人寰,留下我和顏兒在這塵世中受苦!如今顏兒還,下大勢又如此嚴峻,你我該如何是好?”
畫上的女子端莊秀美,一顰一笑間足以傾倒眾生,也難怪牧雲嵐如此著迷,縱然畫上女子已故數年,至今仍念念不忘。
正當牧雲嵐感懷時,大殿外突然傳來驚呼聲:“不好了陛下,公主將大將軍放走了,現在大將軍已經逃出都城,奔雪林城去了。”
叮啷~
牧雲嵐將手中金杯摔得粉碎,喝道:“沒用的廢物,顏兒尚且年幼,怎能私自放走大將軍,定是你們看守不力,將看守的人通通斬了!”
大殿外的人嚇得再次驚呼:“陛下饒命啊,確實是公主破了機鎖才放走了大將軍,我等無罪啊!”
可惜,任他再怎麼喊冤也是無用,幾個侍衛早已將他拖走。
平靜了之後,牧雲嵐看著畫中女子卻又苦笑起來:“你走了,潮生也走了,隻剩下我孤家寡人也好,清靜……”
牧雲嵐話音未落,大殿的門被緩緩推開,一個嬌的身影走了進來,來到牧雲嵐身旁時便跪倒在地,低著頭問道:“父皇,是兒臣放走了任叔叔,你為什麼要殺了那些看守的軍士?”
牧雲嵐看到她時臉上的愁雲頓時煙消雲散,溺愛的將她抱在懷中,和藹笑道:“在父皇眼中顏兒永遠沒錯,因為你將是北燕未來的王!父皇聽你已經進入了粹體境,快讓父皇看看你的修為怎麼樣!”
可年幼無知的牧雲顏並未在意牧雲嵐的話語,看著畫像上的女子神色哀傷,聲問道:“父皇,任叔叔母後是因為我才死的,真的是這樣嗎?”
“胡!”
牧雲嵐突然一聲大喝,把牧雲顏嚇得失聲痛哭。
然而牧雲嵐不但沒有勸慰,反而將牧雲顏放下,冷冷道:“顏兒你記住,你母後是被神宗偷襲時受了重傷,是神宗害死了她!你今日犯錯我本不欲責罰,但你如此不懂事我豈能不管?來人呐,將公主永禁雲杉宮,沒我的命令不得擅出!”
“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不願去雲杉宮……”
聽著一聲聲悲戚的祈求,牧雲嵐轉過頭去負手而立,盡管心有不忍,但依舊不肯回頭,直到女官將牧雲顏帶走才暗自輕歎:“顏兒,也許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
雲杉宮中,一顆挺直的雲杉樹直入雲霄,那女官帶著牧雲顏進到宮中便將門反鎖,身為公主的貼身侍女,自己一身榮辱皆係於公主,這是她的命!
這點道理她知道,但她不知道牧雲顏會被禁多久,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