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不老實,將一條腿高高架起,搭在花溪腿上。
花溪比他高了許多,這個動作有點難度,他搭完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又一勺羹遞來,他勉強躬起身子去喝,冬穿的厚,他也不是那麼靈活,累的臉通紅。
花溪白了他一眼,將腿半伸直,矮了許多,古扉這邊當即舒服了些。
“花溪,”他晃了晃腳丫,“母妃呢?”
砰!
上綻開絢麗的煙花,瞬間照亮了整個空,也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好漂亮啊!”
他由衷讚美。
“今是除夕夜,放煙花的還不多,等到了十五,到處都是,一整晚不停歇。”花溪又喂了他一口。
怕他再問有關於貴妃娘娘的事,他一張嘴,便塞一勺過去,如此來來回回,喂掉了大半碗。
“花溪,”古扉湊過來看她手裏的碗,“這個好好喝,給母妃留一碗好不好?”
花溪舀羹的手一頓,無意識攪了攪,許久才回神一樣點了點頭,“好。”
古扉想起什麼似的扒著碗沿問,“這是什麼啊?”
“雞蛋羹。”隻要不是問娘娘的事,其它花溪都樂意回答。
“你做的嗎?”又問。
“嗯。”
“好好喝啊,是用什麼做的?”繼續問。
“雞蛋和麵粉。”還有井水,最主要的是井水,用井水做的飯菜都比平常的好吃,空間裏種出來的青菜更是。
看著就比外麵的水靈,新鮮。
因為這個時代不發達,沒有蟲藥,所以外麵買的青菜上坑坑窪窪,有些幹脆咬掉了大半葉子。
但是空間完全沒有這種煩惱,所有種出來的菜都幹幹淨淨,葉片完整,味道也比外麵的香脆可口。
“為什麼要用雞蛋和麵粉啊?”還問。
“因為你身體虛弱,不能吃太硬的東西。”花溪邊回答邊喂。
“為什麼我身體虛弱啊?”睜大了眼睛看她。
“因為你發熱了。”念在他剛失去了母妃和嬤嬤的份上,耐心一些。
“為什麼我會發熱?”
“因為你玩水。”勺子刮著碗底的羹,響起叮叮當當的動靜,顯示主人心情並不平靜。
“為什麼我會玩……嗚嗚……”
花溪把最後一口塞進他嘴裏,動作有些粗魯,古扉不滿的哼唧了兩聲。
但是因為嘴裏東西太多,並沒有什麼威力。
花溪起身去刷碗,古扉當即跟上,外麵太黑,他怕。
後廚裏點了根蠟燭,鍋灶下也有點火光,花溪並不想浪費剩下的柴火,沒有讓它們自然燒光,潑了些水澆滅,留著下次繼續用。
在冷宮什麼都要省著,雖然暫時並不缺吃喝,娘娘用她的金簪子買了許多東西,但這些花溪打算留著給古扉用。
她受之有愧。
至於她自己,有空間在,空間裏有魚有菜,還有綠豆,可以用綠豆代替米,每頓熬綠豆湯喝便是,一時半會兒餓不著。
況且空間裏還有上次買的雞蛋和肉,本來擔心空間的時間和外麵不一樣,放在空間會壞的很快。
但是這兩沒顧上,再回空間一看,肉還是老樣子,沒一點變化,但是僅限於草屋內。
草屋外不行,她記得有一次把鏟子忘在外麵,隔幾去拿,都生鏽了,放在草屋和屋簷下不會,不知道為什麼。
碗洗了,鍋刷了,花溪將蠟燭拿在手裏,另一隻手去拉古扉,帶他回屋睡覺。
古扉一邊嚷嚷著頭暈難受,一邊活蹦亂跳的玩他的影子,年紀,對什麼都很好奇。
花溪領著他到房間,他還不肯進來,站在門口,隻露出半個身子,“我不困。”
花溪在鋪被子,被子是碧菊買的,但是今早她們約好了自殺,所以沒收拾過。
黃昏時花溪擔心他在空間一睡十幾過去,把他送出空間前鋪過一回,底下隻墊了一床被子,她尋思著應該不夠,雖冷宮條件不好,也沒必要委屈凍著孩子。
這次給他下麵墊了兩床,上麵蓋兩床,鋪完指著床道:“過來睡。”
古扉不肯,“睡了好久了。”
先是發燒,空間裏加空間外都睡過,好不容易好了,沒醒兩個鍾頭又倒了下來,依舊是空間內和空間外一起睡,睡的昏暗地,確實很久了。
不想睡也正常。
花溪沒有逼他,隻坐在床邊問,“不睡覺你想幹嘛?”
古扉認真想了想,“我想吃桂花糕,梅花糕,千層餅,雪花酥,百果凍。”
“沒有。”
熊孩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被打入冷宮的嚴重性。
已經沒有廚娘給他做這些,也沒有食材。
“那有什麼?”古扉不死心問。
遲疑了一下,花溪才回,“什麼都沒有。”
本來想給他吃水果,但是想想水果涼,他剛發熱,現在也還有點後遺症,最好不要吃涼的。
古扉眼中一黯,很快又重新燃起光芒,“那你哄我睡覺吧。”
他走過來,趴在床邊,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花溪垂目,“我不會哄人睡覺。”
這有點為難人。
看來要帶娃還要具備哄人睡覺的能力,很顯然,她這個臨時奶媽不太合格。
古扉眉頭蹙起,“你太笨了,母妃都會哄我睡覺。”
花溪挑眉。
騙子,如果貴妃娘娘真的哄他睡覺,他還會因為缺愛黑化?
當初被她騙,也是因為想得到母妃的關注。
“哦,”花溪想看他怎麼圓謊,“貴妃娘娘都怎麼哄你睡覺的?”
這個對他來一點難度也沒有,張口就來,“母妃會給我講故事,還給我唱歌。”
其實是嬤嬤這樣哄他,母妃才沒空管他呢,他不找母妃,母妃就想不到他,九弟弟太煩了,一整不停歇,母妃每都被他弄得焦頭爛額。
花溪猶豫了一會兒,在唱歌和講故事之間,選了講故事,唱歌是真的不會,而且現代的歌和古代的歌不一樣,對於古扉來是文化差異,他不一定接受得了。
萬一越哄越精神,還不如不哄。
“我可以給你講故事,講完你就要睡。”花溪掀開被子,“先躺上去。”
古扉很聽話的脫了鞋,朝床上爬去,但是他太矮了,上不來,花溪抱了他一把,他才勉強坐在被子上。
自個兒背過身,脫了外衣,折好放在床裏,隻留下一身褻衣,太冷,麻溜鑽進了被子裏。
“被子是涼的。”他抱怨。
花溪有些意外。
怎麼,當皇子的還有人給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