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嬸急忙把丹露的爹拉了一把,悄聲道:“這是天後娘娘,休得無禮。”
“娘娘?”先前丹露的爹看著我的眼神極其不禮貌,聽得劉阿嬸這麼說,立時低了頭,收起了狂妄的形狀。
陌醨上前與我並肩而立,眉頭緊緊蹙著,將丹露的爹狠狠看了一忽兒,方聲音低沉而又極具威嚴地開口:“什麼人在南兮山吵鬧?”
大概是看見陌醨與我的親密,丹露的爹有些遲疑,不敢再貿貿然相問,隻是拿眼瞅著劉阿嬸,劉阿嬸卻沒有理會丹露的爹,而是向著陌醨施了個禮,口中喚了一聲:“陛下。”
與此同時,南兮山的其他人也對陌醨施了禮。
“陛下?”丹露的爹身子一晃,險些坐到了地上,連忙爬起來對陌醨施禮。
陌醨冷著聲音問道:“今日見了你可是正好,你家丹露與夕無野的親事,我便做個媒人,你怎麼說?”
“啊?”丹露的爹張大嘴,沒了反應。
這話聽起來是在問丹露的爹的意見,實際則不容他反駁,堂堂天帝做媒人,又有哪個敢不答應。
丹露抬起眼,眼裏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喜色,恰恰好夕無野也在這個時候看向丹露,兩個目光糾纏了一忽兒,同時羞答答地微微一笑。
丹露的爹則正相反,意外過後,眼裏流露出來的盡是不舍,甚至還有些絕望,隻是在場的人都已經曉得,他不舍的,怕隻是那別人許下的銀錢,而非他的女兒。
大概是忒過失望了罷,丹露的爹伏在地上,居然哀哀哭了起來,一個頭發胡須半白的男人,當著這許多人的麵,一麵哭,一麵用手拍著地麵,喃喃著“這可如何是好”。所有人看向他,啼笑皆非。
“夕無野!”我高喊了一聲,夕無野應聲走過來。
我道:“還不快於你的嶽父見禮。”
丹露的爹愣住,呆呆地看著夕無野對他彎下腰,把嘴撇了一撇,似乎又要開始哭,我喝到:“要嚎家去嚎去,這裏是南兮山,豈是容你哭嚎的地處?”
我原本是想著,既是嫁女兒,說不得是要給丹露的爹一些個彩禮錢的,但瞧見了他這副模樣,我是什麼都不想給的了。
一旁慕容一辰開口道:“放心,總不能叫你白白的養了女兒就是。”
還是這話靈光,丹露的爹立時止住了哭聲,陪著笑站了起來,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待一切結束,眾人散盡,劉阿嬸拉住我的手道:“我這個遠房的哥哥,也實在是不成樣子……”
我知道劉阿嬸在南兮山這許多年,是從未出過錯的,可是今日這事,雖然旁人都知與她無關,但劉阿嬸的心裏,總歸是過不去的。
我便將劉阿嬸勸慰了一番。
慕容一辰還好,隻是臉色有些發沉,陌青裳很是感慨了感慨:“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樣奇葩的人物,今日我也算是見識過了。”
隻有夕無野與丹露,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悅色。
這樣一耽擱,我與陌醨就在南兮山滯留了整整一日的功夫,回到天庭之後,陌醨連口水都顧不得喝,直接奔了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