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爺爺,您醒了!”
玄月雙手摟住了司夜的脖子,整個人都撲到了司夜的身上。
“你何苦?”司夜攬著玄月走進了山洞,然後運起靈力為她驅寒。溫熱的靈力送入了玄月體內,還沒有溫暖玄月的身體,下一秒就消散在天地間了。
司夜根本不在乎這個,他固執地將靈海中所有的靈力都輸了玄月的體內,可是玄月的身體依舊冰涼的可怕。
那種冰涼,讓司夜禁不住想起很多年前的他,也曾有過這樣的體溫。
司夜固執地想要溫暖玄月,玄月也不阻止他,隻是微笑著看著他。
“祖爺爺真好看。”她之前找到這具屍體的時候,就覺得這屍體的樣貌真好,現在看來,更是俊美無比。
司夜一心擔心玄月的身體狀況,根本無心跟玄月開玩笑,可是一抬頭就看見了玄月那張沒有血色的小臉。到了嘴邊的責罵,就變了。
“這可不是你祖爺爺我本來的麵貌,要知道,我自己的皮相,可是要比這個好看許多的。”
“嘻嘻,”玄月繼續欣賞著她的俊美先祖,而司夜則是固執地想要溫暖玄月。一祖一孫,在經曆了天劫這樣的大事之後,竟然出奇的和平。
“為什麼就這麼固執呢?”司夜望著笑的一臉燦爛的玄月,乖孫眉眼之間的滄桑,比他這個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都沉重。司夜從未這樣的心疼過,就算是以前玄月被剜心,他更多的,都隻是憤怒。
可如今……
“我一個老頭子了,又怎麼會在乎活不活的事情!我算是看清了,你分明是不想活了,我算是看清你了。”伸手將玄月攬入自己的懷中在,不願意被玄月看到他那副難過的模樣。
玄月將自己的下巴放在司夜的肩膀上,然後喊了一聲祖爺爺。司夜放開玄月,看她想要說什麼。
“您下山吧,回司家也好,回長清門也好,麻煩您幫我守護他們了。”
“……”司夜沉默許久,然後扭身走了出去。“我以為,你已經打算舍棄他們了呢。”
玄月雙膝跪地,對著司夜伏身拜了下去。
“從未這樣想過。”
“嗬嗬……”司夜不再去看地上的玄月,揮了自己的袖子,霎時間就踏上了中空。
本來就人跡罕至的極北冰原,沒了司夜之後,就顯得更加淒涼。
玄月在謝長安的墳塚邊上用冰砌了一座冰屋,屋裏的擺設簡單的可憐。一張冰床,一套冰雕的桌椅,然後就空蕩蕩的讓人窒息。
冰床上麵鋪著厚厚虎皮,還有一些是雪狐的毛皮,平整的疊在床上。大概是這屋內唯一溫暖的地方。
皚皚的白雪之上,一道白影幾乎隱沒在紛飛的大雪之中。
大白呼扇著翅膀貼著雪地快速地前進著,嘴裏叼著一株火紅色的小草,所有的雪花在碰到小草的那一刹那,都融化成了雪水。
抖落了身上的積雪,大白用腦袋頂開了厚重的冰門,然後一股腦鑽了進去。
玄月聽到冰門的聲音,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一看是大白,她的嘴角抹開了一絲微笑。
“大白你又出去玩了?”
大白擺著身子晃到了玄月的床邊,然後把嘴裏叼著的小草放到了玄月的手邊上。
“這是什麼?”玄月拿起小草看了看,一股溫暖從手中傳來,“是極陽草呀,你跑到極西之地去了,這麼遠的路程,為難你了。”玄月放下極陽草,用手指輕輕梳理著大白翅膀上的羽毛。
羽毛上不似記憶中的柔軟,長時間的風吹,加上火烤還有冰凍,羽毛已經變得尤為的堅硬。
大白用腦袋拱了拱玄月的手,極陽草推到了她的麵前,然後拍著翅膀唳了幾聲。
“好,我會煉化它的,隻是下次你別再這樣冒險了。極西之地多得是亡命之徒,難保他們對你下手。你又是憨厚的,要是入了圈套,我可趕不過去救你。”
銀色的長發從發梢開始開叉,玄月為著方便,直接就用冰刃隔了及腰的長發。如今頭發堪堪及肩,她沒那個心力去打理,也省的打理了。
之前還是少女一般的麵容,如今眼角已經出現了皺紋。身上的皮膚也沒有之前那般光滑,因為長時間居住在極北冰原的緣故,手指上大多都是凍傷。
大白給她的極陽草能夠為她驅走這刺骨的嚴寒,可是沒了根須的極陽草,自身都難保了,哪裏還救得了她?
天劫過後,玄月還是頑強的活了下來。
靈海破碎,靈力大量的流逝,明明你能夠感受到靈力的波動,卻沒有辦法儲存靈力。這種無力感,玄月終於是感受到了。
難怪司嵐那樣的崩潰,也難怪靈海破碎的修煉者最後都草草了結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