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一戰,天地重歸平靜。天啟大陸,又回到了十數年前的安寧。
清風吹和日,延慶鎮司家在這樣一個明媚的日子裏,送走了他們這輩子都不願意送走的人。
“阿姐,你真的不要我們了?”
司嵐坐在玄月新做的輪椅上,白玉的輪椅上麵雕刻著精細的花紋,所有的花紋都朝著一個方向彙聚。椅子的扶手上有著兩個凹槽,凹槽裏麵放著兩枚上等的靈石。凹槽中的靈力由凹槽通往整個輪椅,這樣不需要司嵐費力,輪椅就能很輕鬆的運轉了。
玄月蹲下身子,與司嵐平視。
“我隻是去隱居罷了,不會不要你們的。我就住在極北冰原,到時候你們想我了,就來找我,我讓大白接你們上山,如何?”
“你可以跟我住一起,這樣不是更好嗎?”
玄月搖頭,“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我現在是世上唯一的靈神,我的存在,會讓人忌憚的。”她可不想因為她是靈神的緣故,又害得戰亂紛起。
“二姐,你不要攔著大姐了。要是你想她了,咱們就一起去看她。”司浩紅著眼眶站到了司嵐的身後,一手搭在司嵐的肩膀,似乎想給她更多的力量。
玄月欣慰的摸了摸司浩的腦袋,“司家就交給你們了,我已經吩咐過楚風了,長清門會守護你們的。”
“大姐,你要保重。”
“我會的,你們也是。”玄月笑著點頭,然後扭身坐在了大白的背上,一手攬住了大白的脖子,另一隻手衝著司嵐他們揮手。
大白雪白的翅膀在地上噗嗤了兩下,當即玄月就升上了中空,隨著大白揮扇翅膀的頻率變快,延慶鎮在她的視野裏越變越小。
玄月雙手抱住了大白的脖子,腦袋輕輕倚在大白的脖頸上,低吟一般的說道:“大白,我們去找謝長安。”
大白仰天長唳一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沒有戰爭的日子,總是讓人舒服的。
北天宗的弟子們早早的起來聽著師父師兄論道,善淵峰的長明燈依舊迎風飄動著,隻是善淵峰的弟子們早就換回了曾經的道服。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沉浸在曾經的仇恨中。師父說了,隻有向前看,才能找到真正的大道。
“大師兄,什麼是大道?”
蒼阜微微睜眼,看著廣場中站起來的一個弟子。所有的弟子都盤腿坐在廣場上,全部都在沉心冥想,這個弟子突然站起來,看起來很是突兀。
“正邪難分,大道至簡。什麼是大道,你該自行領悟。我口中說的,那是我的大道,並不是你的。隻有你自己領悟出來的,那才是你的。”
蒼阜的話說完,那個弟子的臉有些漲紅,對著蒼阜行了一個大禮,同旁邊的弟子一樣,開始盤腿冥想了。
剩下的弟子倒也有想繼續提問的,卻放不下麵子站起來,隻好等到晨會結束後單獨去問大師兄。
晨會一結束,蒼阜的身邊就圍了好幾層的弟子,左江撥開一個又一個的弟子,然後直直地站在蒼阜麵前。
“大師兄,我要下山了。”
蒼阜難得看見左江出現在晨會上,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現在一聽左江的話,隻是簡單的應了一聲,然後道了一句你一路小心,就繼續給弟子們解決疑問了。
左江一看自己被冷落了,哼哼兩聲又擠了出去。
“大師兄還是老樣子,沒意思。”癟了癟嘴吧,左江的目光最終停在了北方,下一秒他又擠進了人群中,然後拉著蒼阜衝著竹林的方向狂奔了起來。
“四師弟,到底是怎麼了?”蒼阜微微皺著眉頭,四師弟不是小孩子了,他就算不能給善淵峰的弟子們樹立榜樣,也不能帶頭壞了規矩。“有事就說,不要這樣慌亂。”
左江停下腳步,然後用手指著北方的天空。蒼阜順著左江的手指看過去,北方的天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忽然聚集了一片黑色的烏雲,雲層之中的雷電一道接一道,閃著暗紫色的光芒。
蒼阜大呼不好,極北之地住著小師妹,現在哪裏聚集了烏雲,相比一定是出了大事!
這樣一想,蒼阜就甩開了左江的手,一閃身就消失在原地。
左江愣愣的看著蒼阜離開,半晌才反應過來,對著蒼阜離開的方向喊了一聲,“大師兄等等我!”然後整個人也瞬間消失了。
善淵峰竹屋之中,沉淵子看著跪在地下的一眾弟子,不屑地哼了兩聲,然後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去了。
左江最先沉不住氣,要不是大師兄三師兄在這裏,恐怕他早就衝上去掀了師父的竹榻了。“師父你怎麼還睡得著,小師妹有危險,難道您都不關心嗎?”
靈卿很配合的點了點頭,然後補充了一句,“師父你再睡下去,小師妹就該被那雷劈死了。”
沉淵子有些煩悶的用薄毯蓋住了自己的腦袋,悶悶地說道:“你們小師妹現在是大陸第一人,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