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後,烏雲厚重如山。
王世濤坐在駕駛座上,默默等待紅燈轉綠。眼角餘光可見,一道黃色影子忽然飆出,風馳電掣地掠過車窗,隨即撞上行駛中的白色商務車。
伴隨“轟隆”一聲巨響,白色商務車瞬間拋飛、翻滾、滑行,玻璃碎片散落各處,最後擱在防撞欄上左搖右擺。黃色影子屹然而立,赫然隻是一輛黃色電瓶車、一個身穿黃色衣服的年輕人。
那單薄無力的形體,與剛才發生的碰撞格格不入。偏偏其所在位置,毫無疑問是碰撞發生的正中心。王世濤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黃衣人扭頭微笑,似緩實疾地走到王世濤窗邊,輕聲:“老弟,點餐不?”
“咿呀啊!”王世濤嚇得驚聲跳起,倉惶想要退後,可是坐在車裏哪有後路可退?
隻見黃衣人輕描淡寫地舉肘砸開車窗、順勢拉脫車門、抖臂甩在地上,再伸手將王世濤拎了出來。王世濤好歹是個成年人,見勢不妙,立馬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黃衣人不管不顧,揪著王世濤的衣領拖地而行,直走到白色商務車附近一腳踢出。白色商務車受力,跌落在地吱呀作響,抖落大片玻璃。
“咳噗!咳噗!”
無以名狀的呻吟響起,循聲望去,竟然來自一名光頭壯漢。
光頭壯漢夾在防撞欄與白色商務車之間,臉上滿是汙穢。那口吐濁沫、眼鼻腥紅的模樣,王世濤何曾見過?隨著衣領毫無征兆鬆開,王世濤癱倒在地,全然忘記掙紮。
“林正飛,這就是你千辛萬苦想要保護的人嗎?”黃衣人目露不屑之色,抬腳踩在王世濤臉上,玩味:“隻要我稍微用力,你這輩子就算白活了吧?嗬嗬,我就再問一次,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自己去找?”
黃衣人腳下微動,重若千鈞。王世濤隻覺得劇痛欲裂,腦袋空白、已經失去意識。林正飛怒目如劍,咬牙切齒道:“老子今栽在這裏,是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行,我就陪你玩玩!”
黃衣人颯然放下狠話,又踢出一腳。白色商務車被踢得幾乎散架,撞在林正飛身上,似乎沒有多少衝擊力量。
當救援人員趕到現場的時候,黃衣人早已不見蹤影。林正飛、王世濤被醫護人員所救,繼而被秘密機關嚴加看護、不得擅自離開。
“你們總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吧?”
王世濤四平八仰躺在病床之上,百無聊賴地看著花板。對於這樣不用四處奔波推銷、不用擔心吃喝拉撒的日子,他其實十分滿意。
林正飛瞥了一眼旁邊的監護人員,歎了歎氣,漠然解釋:“我是林家的後人。你是靈媒的血脈。到這裏,你心裏應該有很多疑問、很多想法,但在我完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插話。不然的話,我會打死你、或者打殘你。真的,我言出必行。”
“……”王世濤怔怔不敢言語。林正飛顯然很滿意這個效果,點了點頭,繼續:“大家都是現代人,我就用通俗一點的話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