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墨白趕緊甩掉了腦中的齷齪思想,白日宣淫這種事是我這個在紅旗下茁壯成長的三好青少年應該做的事麼?是麼是麼是麼!
墨白輕手輕腳的傳好衣服,下了床,走到門前開門。
毫無防備的葉清臣還持續著拍門的動作,一巴掌呼過來,墨白一愣,意識到自己可能要被扇的時候她已經落入了夜凰陌的懷抱。
夜凰陌赤著腳站在地上,倚著門,懶懶得挑了挑眉,將墨白摟得更緊了些,聲音帶著剛睡醒後的不耐和迷離:“葉清臣,我對你一大早就跑過來找死的行為表示嘉獎。”
說完,一個茶杯迎麵而來。
葉清臣一驚,堪堪躲閃過去了,便急忙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墨白拉著夜凰陌還要再扔出去的茶壺,皺了皺眉:“出什麼事了?”
“許世安他把百裏璋辰拉出去打了——”葉清臣還沒有說完,墨白便驚訝道:“什麼?他許世安怎麼可以亂用私刑?!東方白圭是死了嗎?!”
江浸月跟在後麵歎了口氣:“許世安要打人,誰攔得住?聽說隨便安了個罪名就拉出去打了。”
墨白皺眉:“百裏璋辰身上本來就有傷,這一打估計是要了命了,現在可怎麼辦?”
夜凰陌懶懶得打了個哈欠:“放心吧,死不了。”
墨白一愣,夜凰陌轉身回房,看起來是還要繼續睡個回籠覺:“許世安如果智商沒有問題的話,就不會要了百裏璋辰的命,畢竟上頭還有個皇帝,莫名其妙的將人打死了,鳳傾帝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墨白苦了一張臉:“就怕許世安智商不正常啊!”
葉清臣附和點頭:“小白說得對,許世安的智商連鳳王八都比之不及!”
“沈銘,你去看看。”夜凰陌把玩著桌上的白玉杯子:“要是快打死了,救了便是,就說是許驚風讓救的。”
“……是。”沈銘無語,主子賣起隊友真是眼都不眨一下!威武!霸氣!有範!
墨白轉頭,審視了一遍夜凰陌,然後幽幽開口:“你這坑人的技術果然爐火純青,這得坑了多少冤大頭才能練出來的熟練度?!”
夜凰陌懶懶一笑:“我一向做人厚道,怎麼會坑人呢?小白你想多了。”
“看來你這臉皮也身經百煉了……”
可惜上天沒有給夜凰陌坑人的機會,在東方白圭的示意下,錦衣衛打的板子隻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打板子是有技術的,能上去打板子的一定是練過的,訓練方式是在一塊五花肉上鋪上一層薄紙,然後上板子,如果你能把肉打得稀巴爛而薄紙絲毫不損的話,恭喜你,你出師了。
打板子有技術,砍人也有技術,那些個劊子手工資也不是白拿的,這一刀砍下去可輕可重。
你要是拿錢賄賂好了,估計能死個痛快。要是你剛剛好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又剛剛好比較窮沒有什麼錢可以拿去賄賂,那對不起,這一刀子下去,死不死得了,什麼時候死還真說不準了,反正就是讓你死前也不痛快。
要是遇到技術好,經驗老的,那這刀子砍在脖子上,場麵可能很血腥,血腥完了抬回去搶救一下,可能除了頸椎可能會歪一些,還是能活得健健康康的。
第二天,百裏璋辰被打的事情已經滿朝皆知。
這幫言官立刻就不幹了,百裏璋辰的奏疏已經傳閱了不下千百遍,他們也是有血性的人,於是大部分言官群起而攻之,要求把百裏璋辰放出來。
許世安麵對這些言官,把這些奏疏壓了下去。
這樣下去,皇帝要是覺得煩了,或者心情一好,就放了百裏璋辰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時候行動了,許世安老眼中劃過一絲陰狠。
當然墨白同學還不知道許世安已經打算將百裏璋辰除而後快,她正看著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百裏璋辰,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側顏堅毅的讓人心驚。
百裏璋辰拿著碎瓷片,一點一點的刮著腿上的腐肉。
沒有鋒利的匕首,沒有高明的禦醫,沒有良好的消炎藥,百裏璋辰就這樣在燈光下一點一點的將傷口上的腐肉刮下來。
墨白倒吸了一口冷氣,百裏璋辰可能不是最聰明的,但他一定是最堅毅最勇敢的。
在滿朝文武都不敢得罪許世安的時候,他站了出來,用最真實的聲音,最豪邁的聲音,大聲的斥責了這個為禍朝政的首輔,並且準備用自己的生命,來激發朝堂的血性。
墨白看著這可以稱得上是恐怖的一麵,手中的燭火顫抖起來。
在半隱半現之中,百裏璋辰沉重的聲音傳來:“次輔大人,不要動,我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