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大陸曆三萬三千六百五十四年,燕國的國都晉陽,迎來入冬以後第一場雪。
和往年一樣,一到下雪的日子,晉陽的王公子弟們,都會結伴出遊,賞雪賦詩,今年與往年又有不同,因為今日燕國一年一度的芒碭山狩獵與這第一場滿風雪相遇。
所以從燕國東門出去漫長的國道上,燕國近衛軍旗幟鮮明,軍容整潔,站在晉陽城東門閣樓上,一眼望不盡,身著紅色衣甲的精銳徑旅。燕王三子魏侯袁雨社,五子晉侯袁雨林,六子袁雨海,七子袁雨疆,四位王子帶頭走在衛隊最前麵,身後依次是燕國七大武侯“英,雄,豪,傑,衝,上,前”世家子弟,和燕國貴族子弟隨行。
場麵宏大,漫長國道周圍些許人家男子出門觀望,未出閣的女子紛紛打開自己閨房的窗門,望著一群英俊瀟灑的公子哥,臉紅不已。
“聽了嗎?今年芒碭山狩獵全憑魏侯主持,燕王和七大武侯全都坐鎮王都。”
“坐鎮王都?王都有陛下近衛軍,羽林軍守護,他們七大武侯坐鎮幹嘛?莫非要造反?”
“噓,別嚇,羽林軍大總管,就在狩獵隊伍中要是被他聽到了當心你的命。”
“額,那你倒是,為什麼今年燕王陛下不參與芒碭山狩獵?往年陛下可是最喜歡入冬狩獵啦!”
“聽北邊,南邊,東邊,同時出事了。”
“出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是我們燕國最高機密,要不是我姨子是(宮內司)裏的人我也不會知道。”
“咦,宮內司有人就是了不起,什麼消息都比我們先知道。李哥不愧是我村們牛人。”
“別胡,快走!都尉來啦!”
“是……是…………”
滿飄雪落地,將整座晉陽城包裹成一片銀色的國度,規模龐大,宏偉的燕王宮,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極為雄壯。
萬千宮殿群中,唯有“議政殿”突穎而出,它是燕國最高議事大殿,傳聞燕國每七日一次大朝會,每次大朝會都會在這座宮殿中舉行,從燕國開國大王,高祖燕惠武王,惠襄王,惠威王,惠昭王,到如今的燕惠文王,五王稱製,稱王典禮,都是在這座宮殿中舉行。
被飄雪覆蓋的中央廣場,無數近衛軍手執長戈,衛戍著近在咫尺的議政殿。
今日是大朝會的日子,議政殿宮門大開,燕國重臣們早早就來到大殿之上。
寒冷的風雪透過宮門狠狠的吹進大殿之中,打在一張張愁眉苦臉的老臉上。
右邊文臣們,個個冷的直打哆嗦,站立不穩。左邊七大武侯和一眾燕國將軍,卻是神情冷淡。
“文首輔,陛下以往每逢大朝會必是先行,為何今日遲遲不來上朝?”
“是啊,入冬第一場雪,大河北岸今年收成還不錯,隻是靠人力運到晉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老臣正等著陛下拿主意呢,怎麼還不上朝?”
“李大人你戶部那點糧食,就放在南部戰區吧,四王子,義侯二十萬大軍還保護不了你那幾十萬擔糧草。”
聽不慣文臣們嘮嗑,七大武侯中前武侯袁庭武突然打斷眾臣話道。
“前武侯爺,不是你當家自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燕國可不止有南部戰區,還有東部防線,西部軍鎮,北境防線,以及王都近衛軍,羽林軍,各位侯爺所統轄的衛軍,那隻軍隊不是從我戶部領取軍餉糧草。如今糧草困在南部戰區,其他戰區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李尚書望著滿風雪,愁的連連歎氣。
“李尚書比起你幾十萬擔糧草,難道東部防線不急,北部防線不急嗎?”
豪武侯錢勝龍聽了李尚書的話瞬間像炸了毛的雞,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
“北境有王長子霸侯鎮守,十七年來與鬼族之間的戰爭有勝負,擴地千裏,何來不穩?東部二王子擁兵二十萬,多次打退東海國完顏高圖部進攻。”
“行了,行了,李尚書你困在南方的糧草,陛下已派羽林軍前去接受,沿途各個州行台軍也會給予幫助,你坐鎮戶部等著收糧就好。”
內政院首輔文化龍,連忙阻止又要發言的李尚書,望向眾人又道:“今日大朝會與往日不同,陛下五更傳詔與我等,可見非同可。諸位內政院大臣,六部尚書,就不要再私下議論了,一年一度的芒碭山狩獵依然照日期開始就明今日大朝會,陛下必有大事宣布,我內政院所有官員,靜聽陛下賜詔,至於軍政院所部還請英武侯多多擔待。”
文化龍完雙手一拱,向英武侯行禮道。
“哼,軍政院是陛下的軍政院,文首輔本侯到想問問你,議政殿是諸位重臣議事的地方,還是你文首輔講規矩的地方。”
“額”
年過花甲的文首輔被英武侯一句話問的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看向門外。
“陛下”
眾人慌忙隨著文首輔的聲音,轉過身,鞠躬彎腰,謙聲道了一聲陛下。
鏗鏘
“陛下”
七大武侯和燕國眾將,整理了一下軍容,向議政殿大門外中年男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呼
寒風呼嘯,白雪飄零,九十九級台階上,無數近衛軍士兵身上閃爍著淡藍色的光盾。
入
嗬
鏗鏘,鏗鏘
中年男人身邊一位身著武侯戰甲,手握燕國三寶劍之一“殘血”的男人對身後衛隊命令道。他是燕國近衛軍大統領,燕王最信任的人蒙戰。
“陛下”
中年男人,看著蒙戰很久,雙手微抬,舉起玉板緩步走進大殿。身後一條真龍之氣若隱若現,殿中大臣見狀連忙將頭埋的更低。
眼前這位身穿龍袍,頭戴八龍戲珠官,腳踏蛟龍出海鞋的人就是燕國所有人的中流砥柱,大燕第五位大王,燕惠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