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聽了這白衣女子的話,久久沒有出聲,正當周圍眾人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才聽其悠悠道:
“茶者,道也。貧道此前並未曾飲過這土末茶,此番初次品嚐,隻覺此茶味道既不算甘冽,也不算醇厚,乃平淡無奇,中庸之茶。然中庸者,近乎道也。”
“好!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王雲的話音剛落,白衣女子還未作表示,一旁的茶棚掌櫃便是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大喝一聲道。
見有人附和自己,王雲不由得轉頭一看,見是茶棚掌櫃,隻覺對方不過是因為被誇的是自家的茶,故而作此姿態罷了,倒也沒什麼好驕傲的。
“掌櫃的客氣了,其實貧道不過是行路太久,口幹舌燥,此間得茶一碗,便勝過瓊漿玉液了。”
見王雲一副不好意思,又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這茶棚掌櫃也猜到了他多半是頭次下山的道士。
“不知道士在哪座道觀修行?”茶棚掌櫃笑著坐到了王雲的對麵。
王雲此時則是回過頭來看著一旁的白衣女子,畢竟剛才的一番慷慨陳詞,也是為了應付此女的譏諷而做。
沒想到王雲這麼一看,卻發現對方已經沒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和一旁的壯漢護衛商量起什麼事來。
見此情形,王雲雖然有些懊惱,卻也不好主動再什麼,恰好茶棚的掌櫃問起他的來曆,便也是轉過頭和掌櫃的攀談起來。
“貧道乃是白雲山白雲觀白雲道人座下弟子。隻因昨夜觀中失火,師傅不幸去世,道觀也已十不存一,故前往益州城去謀一生路。”
雖然王雲沒有什麼江湖經驗,但他也知道自己師傅的死因實在太扯淡了一點。
因此他的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是和外人起,就觀中失火就是。
茶棚掌櫃聞言不由得長歎一聲,悠悠道:“看來道士你也是個可憐人,也罷,這茶錢我就不收你的了。”
罷,又見這茶棚掌櫃把頭一扭,對著不遠處的二道:“狗子,給道士打壺水來,再拿個燒餅,這一路遠去益州,可沒這麼多的茶攤酒肆了。”
王雲雖然不知道這茶錢是什麼東西,但一聽掌櫃這話,也知道對方是要送自己東西,急忙站起身來表示拒絕。
“哎!道士這般見外,可是怕我在燒餅裏摻了葷腥?放心吧,都是窮苦人家的吃食,保證比你們廟裏的還清淡!”隻聽掌櫃的豪爽地道。
王雲一聽這話,也是不由得苦笑道:“掌櫃的,貧道雖然修道,但卻也不忌葷腥的,隻是這……”
“那你就是嫌棄我這燒餅沒味,想吃肉包?”掌櫃的有些不依不饒的問道。
王雲此時急得抓耳撓腮,拒絕別人一向是一門技術活,特別是拒絕別人的好意。
在廟裏,哦不,在道觀裏待了十五年,這玩意兒他可沒地方學去。
不過此時他也不用學了,因為二已經把燒餅和水壺放在了他的桌上,順便還幫他把茶水給加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