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如陰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裴芷歌整個人歪在她身上,一會哭,一會笑,不時頂著一張被淚水糊花了的苦澀笑臉,揚起酒杯猛灌一口,紅酒灑在了衣服上,也渾然不覺、
“允如啊……我跟你說哦,我這個人呢……就是犯賤!”
蘇允如奪過她的杯子,在裴芷歌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慍怒道:“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蠢,人家才求婚呢,真正結婚的時候你是不是要去尋死?\"
裴芷歌渙散的目光開始聚焦,先前所謂的醉意,立刻消失得幹幹淨淨。
“嗯嗯,說得對呢,我要去尋死……”裴芷歌說著說著就笑起來。
蘇允如一手比了隻槍,對著裴芷歌“叭——”了一聲。
裴芷歌很是配合地“啊——”,然後趴在了她身上。
安靜了沒一會,蘇允如又聽見裴芷歌說:“還是允如好……莫文那個大傻子!切……還以為他是向我求婚的呢……”
蘇允如一愣,本以為裴芷歌隻是因為自己喜歡的人向別人求婚而傷心,而現在看來,傷心的更多原因,是希望落空。
裴芷歌和莫文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人一直是鄰居不說,從中學到大學又一直是同班,這樣天賜的良緣,居然會落得這般田地……
“允如,裴裴怎麼了?”
蘇允如抬頭,看見笑得一臉燦爛的莫文,忽然覺得很是紮眼。
趴在自己身上的裴芷歌渾身一顫。
莫文顯然不明白狀況:“裴裴,裴裴?是不是不舒服?要去醫院看看嗎?”
蘇允如生怕裴芷歌失控,忙別了莫文,推門而出。
久久一直小跑著跟在她後麵。
蘇允如攔下一輛出租車,態度強硬地非得親自送裴芷歌回家。
現在她的精神狀態不讓人擔心都難。
剛上了車,蘇允如的手機響起來,接通後聽見莫文的聲音。
“允如,這邊有個以前漢服社的展覽,你來不來?”
“在哪?”
“西市的銀雀花園。“
“知道了。我把芷歌送回家。”
“裴裴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你別管。”
電話那頭的莫文任然在不依不撓地問著,蘇允如掛了電話。
看著裴芷歌半夢半醒的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還能想什麼呢?無非就是她和莫文那檔子破事。
真不明白這有什麼可以糾結不放的,既然對方都已經做到那種地步,直接放手就行了呀。
把裴芷歌送到家,讓阿姨照看著,蘇允如打車去了銀雀花園。
出租車司機是個中年大叔,標準的圓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他見蘇允如是個不大的姑娘,又要打車去那個聽聞消費級高的地方,一下子腦洞大開,竟構想出了“光天化日之下一妙齡女子受流氓邀請去不可描述場所即將失身\"的狗血故事。
“小丫頭啊,你這種年紀,一旦做錯了事情,會留下一輩子遺憾啊。”司機大叔旁敲側擊地說著,斜了斜眼睛從後視鏡觀察蘇允如的反應。
蘇允如笑道:“嗯,叔叔,我知道的,您專心開車吧。”
她隻當是司機大叔無聊了,給她講一講人生。回複一句後,便不再說話。
司機大叔見她不會改,有些詫異,心想:現在的女娃子都這麼不聽勸的嗎??
本著“學雷鋒做好事”的新時代出租車司機精神,他換了個切入口,接著勸導:“社會上的人可不像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有些地方呢,是去不得的。”
蘇允如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