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牽我舞如飛,你一引我懂進退,苦樂都跟隨,舉”
古廟雖被狂風吹的左搖右擺,但似乎是受這殿上金甲山神的庇佑,沒有一絲風雪進入,但卻是止不住冷意的侵襲。
一名老人安靜的躺在枯草堆成的墊子上,雖然身穿布衣卻是在這凜冬中麵色安詳,無聲無息,顯然已經逝去。
在老人旁邊,一個妖豔的紅衣女子卻是麵帶嬌羞,身姿婀娜,隨著歌聲繞著他翩翩起舞。
纖細的羅衣在風中起飄舞,繚繞的長袖仿若蝴蝶,腳尖應和著歌聲在地麵輕點,而下一步卻已然在空中踱步,狂風凜冽卻在她身上盡顯柔和雖如夢境卻是無比淒涼。
紅衣飛舞間,赫然有幾根細的絲線在紅衣少女身上,這些絲線時鬆時緊,控製著少女的動作,追其源頭,則是在一旁的少年身上。
少年十一二歲的模樣,但個頭卻比同齡人稍高,麵黃肌瘦,衣著破敗,此刻渾身冷顫隻能勉強站立,但臉上卻是沒有一絲寒冷之意,起紅唇,發皓齒,婉轉淒美的歌聲盡是他所唱出。
而另外一樣與少年嗓子一樣,與他身份不應出現的是那雙手,潔白無瑕仿佛是一件絕美藝術品般的純淨,那一對纖細又毫無雜質的手。
少年嗓中唱著,而手指則是在空中隨風起舞,撥,理,夾,寄各種手法隨心使出,動作行如流水,細線輕動而紅衣女子也是跟著做出雲手,彎腰,媚笑
這是一場木偶戲,本應是兩人來演,此刻卻有一名成了觀眾,從此陰陽兩隔。
男孩叫無間,本來是個啞巴,不過現在也是。
名字是老人取的,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嬰兒,被老人在他街上撿到,老人歎息他被丟了都沒有放在屋簷下擋著,就取名無間。
而草堆上躺著的老人,無間並不知道姓名,隻知道別人都叫他傀老,而自己叫他師父。
那個紅衣女子叫牽絲,牽絲諧音“千絲”,師父人心千麵,千麵如絲,千絲萬縷交織在一起才有了人,所以牽絲成了無間的師姐,也是無間發誓要娶的女人。
他們三人是一家子,不過現在就剩下無間和牽絲了。
一戲唱完,無間盤膝坐在老人旁邊烤著火,勉強吸取些溫暖,而牽絲坐在她身旁輕輕撫摸著她,但是冰冷的手掌卻無法給予無間一絲溫暖。
忽然,廟外傳來話聲,這讓無間有些意外,此刻廟外可是鵝毛大雪,他們之前住的草料屋子就是被這雪壓塌的,現在聽聲音外麵雪應該更大了。
不過,來人又如何,不過都是同一屋簷下的難客,大家不過萍水相逢,互不理睬,等這風雪過了便各奔東西,至於以後見麵,無間不相信自己能活到這場雪結束。
“蔣師妹,我們運氣真好,誰能想到這荒山野嶺之處能有這一破廟,雖然師兄我不畏嚴寒,可這風霜拍打,有失修仙人的體麵。”
一個清朗爽快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接著便是木門難耐的哀嚎聲。
門被打開,狂風興奮的衝了進來,將原本不大的火堆撕扯的將要窒息,但還好的是門很快被關上,不過這本就不大的火現在隻能苟延殘喘。
“嗯?”來人有些驚訝的哼了一聲,顯然對於廟中有人感到有些意外。
“這位女道友,在下慕拯,”那名最開始話的男子對著牽絲拱手抱拳道,“乃是傀派的…”
幕拯話突然斷住,麵目猙獰的直接上步一腳將牽絲踢飛。
他之前見這位紅衣女子穿的少,以為和他們一樣,也是修仙之人,怎知細看盡然是一個人偶,要知道師妹可是在一旁,被她發現了,那不得笑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