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自然之力下,人力不可抗爭,可如果這場自然災害是人力引發出來的呢?
此刻,站在風暴中心的梵浩就思索著這麼一個問題!
四周飛沙走礫,風暴連,放肆的摧殘著這片土地,梵浩雖然感受不到颶風的強烈,但看到那些飛舞的瓦礫依舊驚歎不已,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因為眼前的這位身高不過一米八九的壯漢。
壯漢長得其實並不凶猛,沒有誇張的肌肉,凶惡的表情。一張國字臉,看起來一點也不出眾,反而有點慈祥,唯有眼神太過於明亮,在這渾濁的風暴中心看起來依舊錚錚發亮,就像黑夜裏的明燈,邊的北鬥星。
壯漢周圍環繞著幾隻惡魔,他們與隱藏在颶風中,眼神猩紅,貪婪而又恐懼的盯著壯漢,這幾隻惡魔又與外麵的那些不同,外麵的雖然麵相猙獰,但起碼在身體構造上沒有太大的出格,有骨頭有手的,可眼前的這幾隻惡魔,就像無脊椎動物一般,在虛空擺動,而形態上又沒有身體,如同遊魂一樣。類似於梵浩的存在,又不同於梵浩,梵浩也是沒有實體的虛幻體,
但他的虛幻是針對於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虛幻,而那幾隻惡魔不同,他們是存在於世界的虛幻,也就是他們本身就是虛幻的。
這些都是梵浩觀察了好久才發現的,而這場颶風,就是這些遊魂生物不斷的環繞著壯漢製造的,他們的遊動速度並不快,卻不知用了什麼方式,製造出了如此強烈的颶風,這是很不符合物理學定律的,但仔細一想,這個世界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物理學定律的,所以壓根就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的事物
颶風中心的壯漢沒有絲毫的慌亂。眼神尖銳,神態自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習以為常,在他眼裏眼前的一切都是跳梁醜一般,靜心,沉氣,雙手掐訣,氣壓丹田,而後猛的一睜眼嘴裏念叨有詞,然後大漢身後,竟猛然幻化出一個體型巨大的佛陀,佛陀生有悲憫臉,雙目緊閉,慈祥如救世主,梵浩遠遠的望一眼就有心安的感覺,隻是它長有八條臂膀,看起來有些怪異,而且每隻手臂掐訣都不同。
壯漢一聲怒吼。佛陀猛的一睜眼,這一瞬,風雲突變,一層無形的紫浪以佛陀為中心彌漫開來,這一刻,梵浩感覺時間仿佛都停止了一般,目光再也無法從佛陀迸發著紫意的雙眼挪開,那雙眼睛裏麵藏著地獄,仿佛能攝人心魄一般將梵浩的意識攝了進去
周圍都全是鬼哭狼嚎的淒慘叫聲,卻不叫人影,唯有一縷縷飄蕩的紫芒,梵浩輕輕一碰,沒想到場景一轉,眨眼間竟置身一片修羅場,紫色的空黑色的大地,以及彌漫著腥味的血池和源源不斷流淌的血溪,還有哀嚎聲,尋聲望去,梵浩差點吐了出來,原來前麵竟是一個布滿血色不斷轉動的大磨盤,磨的是一具具赤條條的人,他們雙目無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跳下磨盤,隨著咯吱聲被生生磨成血肉,那片血池就是他們的鮮血彙聚成的,那條血溪就是他們被磨碎後流淌的血肉,磨盤上的猩紅也是他們的鮮血侵染的,看到這一幕,梵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忍不住的驚聲尖叫!
啊~的聲音打破了這片世界的哀嚎,所有的人都直勾勾的望著梵浩,那些行屍走肉也抬起了頭。
這……他們能看見我,這下梵浩是真的慌了。
從梵浩投身這個世界以來,他的整個世界就已經失聲,不管是邊的飛火流星,還是大地的詭異震動,都隻能看其形,而不能聞其聲。戰場的金戈鐵馬,神魔的巔峰對戰,沒有真正的親身經曆都難有觸動,因為隻能看到,卻觸摸不到,聽不到,就像幻燈片一般始終有隔閡。可就在此刻,他竟然能發出尖叫,而且還能被看到,這怎麼能讓他不恐懼?
看著那些行屍一步一步的靠近過來,血池裏血浪翻湧,似有什麼要掙紮著出來,梵浩早就被嚇得攤到在地,腦袋空白,雙腳不住的打顫,心髒咚咚咚的快要跳到嗓子眼,這一刻,無限接近死亡,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碎,也就在這一瞬,跳動的心髒到達一個零界點,梵浩瞬間失神,世界裏隻有咚咚咚的聲音。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他再次醒悟過來的時候眼前的血池,磨盤,行屍都早已煙消雲散,有的依舊是連的風暴,國字臉的壯漢,以及壯漢身後的八臂佛陀和熠熠生輝的紫眸。隻是這一次梵浩再也不敢直視那雙紫眸。
那種瀕死的恐懼,現在想起來都還冷汗涔涔
一直以來,他都是超脫於這個詭異的世界之外的,雖然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人震撼,卻絲毫影響不了自身安危,看得到,聽不到,感覺不到,就像在經曆一場D電影,不管是山河震動,還是神魔大戰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事態的旁觀者,可剛才的一刻,他真的後怕了,僅僅是一瞬,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
閉眼佛陀,睜眼修羅,梵浩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畏懼感,此刻,他也不敢再戲謔的看待這個世界,隻有真切的感受過死亡的人才會畏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