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墨一出來,就看到廉逸站在庭院內和肖交談著什麼,神色平靜,眉宇間有一份涼淡,跟往常的溫和有所不同。
廉逸正話間,目光觸到蘇淺墨,聲音一頓。
肖也感覺到什麼,往後一看,見到蘇淺墨很是開心。
“廉逸公子。”蘇淺墨一步步走來,神色看起來很平靜,甚至唇邊還帶了兩分禮貌的微笑。
廉逸看著她,麵上沒什麼變化,隻略略垂首道:“神使原來在這兒,師父和我還擔心神使出了什麼事呢。夜神使呢?”
“夜公子已經先休息了。”
“休息?這麼早?可是有什麼不妥?兩位神使不回大巫的院子嗎?”
蘇淺墨冷冷扯了下嘴角,很快就又恢複常色,“不回了,今夜我們就在這兒歇著,肖已經同意了。”
廉逸麵色還是沒有變化,隻扭過頭用古語問了肖一句,肖回了一句。得到回答,他淺淺一笑,到是禮貌而溫和:“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擾兩位神使了。告辭。”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蘇淺墨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道:“今日去林子時,不小心碰到一隻怪物,已經被解決掉了。”
廉逸的步伐一頓,轉過身,吃驚和欣喜的神色不像作假:“如此,便是我們村落的福分,廉逸代整個村落感謝兩位神使。”
蘇淺墨看著他,沒有從他身上看出半分假意,心中有些疑惑。
莫非在林子裏遇到怪物不是受大巫所控製?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然,如何當得起‘神使’二字。”蘇淺墨冷笑,隻覺得“神使”二字充滿了諷刺。
“神使客氣了,我們整個村落必將謹記神使之恩。”廉逸抬手抵在心口,用遠古的禮儀表示對蘇淺墨的感謝以及尊敬。
蘇淺墨微微彎腰,算是回禮了。
廉逸不在多言,行完禮後,道:“我這就去將消息告知師父,師父一定很高興,在下先告辭了。”
蘇淺墨看著他遠去,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肖聽不懂他們的話,隻認得廉逸所行的禮儀,那是他們村落對真正敬佩的人,所行的禮儀。
他笑著,“神使為我們村落獵殺怪物,是我們村落最尊貴之人。”他說著,也行了一個和廉逸一模一樣的禮儀。
蘇淺墨卻是緊了緊眉梢,隨意應付了下肖,轉身進了屋子。
從廉逸的神色看,並不知道今日發生之事。是他演技太高,還是這事確實與他無關?
蘇淺墨想著,走了幾步就回到了屋子裏。
赫嵐燁閉著眼睛,已經睡著了。
她仔細思考著,若廉逸不知道這一切,以大巫年邁的身體,很多事情都不能親力親為,除非……他的老弱的外表是裝的!
蘇淺墨想到這個,越發覺得可能。
她正想著,無意間一垂眸,就看到炕上的赫嵐燁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定定望著她。
蘇淺墨一怔,所有的思緒突然間全沒了。
“外麵已經不早了吧。”赫嵐燁輕輕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已經完全黑了。”蘇淺墨答了聲。
“嗯,別管大巫的事了,先休息吧。”赫嵐燁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睡上來。
蘇淺墨看著自己被拉住的手,記起他們昨天晚上就是同床共枕的,臉上微微一紅。
見她沒動,赫嵐燁手中一用力,直接將人拉了過來。
蘇淺墨一個不注意,直接倒在他身上,“你……”
赫嵐燁笑了笑,“不用這麼急,你壓倒我傷口了。”
蘇淺墨呆呆的,陡然驚起,“明明是你自己拉我的!”
赫嵐燁笑著,“這床榻夠寬,你自己上來,我就不拉你。”
蘇淺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什麼。她想了想,最終還是躺了上去。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蘇淺墨突然就緊張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剛才赫嵐燁笑得太溫和,或許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她就是緊張,仿佛有人要對她做什麼一般。
可實際上,赫嵐燁一見她躺了下來,就閉上了眼睛,像睡了過去。
蘇淺墨在旁邊繼續緊張,緊張到半夜都睡不著覺。
直到天快要亮時,她才迷迷糊糊睡著過去。
第二天一早,蘇淺墨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赫嵐燁的睡顏,就像昨天早上一樣。
蒼白的美男子平靜的睡顏,總有種莫名的吸引了。蘇淺墨看著就不想起來,或許是昨晚一直太緊張沒有睡著,今日又醒得太早了,結果就這樣將自己給看睡著了。
等蘇淺墨再次醒來時,日頭已經到了中間。旁邊的炕上已經沒了人影,她下意識伸手探了一下,被窩是冷的,說明那人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