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林一覺睡的好舒服,母親沒有像往常一樣叫他起床,他可是睡了個十足的懶覺,那個幹完活後睡足了覺的舒服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全身。
而在這時,外麵嘩嘩嘩的下雨聲也傳了進來,他掀起那破布窗簾一看,原來下了好大的雨。
院子裏都是一窩一窩的水,間或著連成一片,將整個院子蓋住了,院子向著南邊與房子相對著的一側,那水一直順著水槽向著門外麵淌去。
再看房子裏時,那往常漏雨處,還照樣滴滴答答的地下著雨水,把那臉盆給快要接得慢慢的了。
母親和姥姥呢?她們去哪了呢?
林想著便起了身,向外麵走去,轉了一圈回來,卻不見母親和姥姥兩人,她們該去哪了呢?
林想不出便隻能在家裏等著,不一會從外麵傳來跺腳甩鞋底泥土的聲音,林便知道一定是母親和姥姥回來了,他歡快的跑了出去。
母親和姥姥正甩著破布些上的泥,那雙破布鞋,曾經的千層底不知穿了多長時間,已經剩了薄薄的一點,以至於母親和姥姥在甩泥土的時候都不敢太用力,好像生怕會把那鞋底甩破了似的。
“媽,姥姥,你們去哪了,這麼早,雨下的這麼大,你們衣服上都沾了好多泥了。”
林指了指她兩人身上的已經快要到膝蓋邊的泥巴,有些心疼的道。
“你醒來了,媽和姥姥去割了點草,這段時間一直拉著羊出去吃,又忙著顧莊稼,今下雨了不給它割點草吃那不得餓壞了。”
林這才明白過來,向著羊那看去,羊正在那裏吃著肥妹的綠油油又帶著點雨水湯的草,一咀一嚼間,滿是幸福。
因為下雨的原因,田裏的活就這樣擱了下來,在母親和姥姥的愁緒、羊的幸福和林期待的美夢裏,這場雨持續了三,整整三時間,把原先幹的發裂的土地,變成了踩一腳便會凹下一片的土地。
想來世事居然如此奇妙,那烈陽灼燒大地,企盼著大雨來救,這雨水儼然應是莊稼和莊稼人的救星了,但偏偏這雨雨卻偏偏用那無情的力量,摧毀了所有人的希望。
當村裏的人們再次來到自己的田間地頭,他們看見麥稈被打折了腰七仰八叉的在地裏亂成一片,那莊稼穗子上的幹癟的籽,也都被雨水打進了地裏邊去。
這是哪裏的強盜進了樸實的莊稼人的田地,讓他們辛勞的汗水白白流淌,讓他們的希望就這樣泯滅。
他們仰望著,他們怒視著陽,他們盯著烏雲眼裏出了血。
是這,是這陽,是這不知好歹的烏雲,讓他們的心都幹涸,淚在流淌。
母親在那哭了,她的淚就像前三下過的暴雨,再一次淹沒了這片土地,她盯著那田地裏的莊稼就像看著她自己的兒子,姥姥靜靜的站在她身邊,出奇的沒有去安慰她,而是死死的盯著。
那眼睛裏湧著火,林看得出來那就是火,無邊的怒火,如果這再來欺負母親,他相信姥姥一定會用這股火將這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