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1 / 2)

我的名字叫,大學時,同寢的姐妹時常喚我做黎哥哥。但並不是我因為我的性格比較爺們,隻是因為叫著順嘴而已。其實呢,正好相反,我性格是那種比較孤僻的,可能跟我成長的環境有關係吧,我沒有父母,卻有很多的兄弟姐妹,我們成長的環境雖夠不上缺吃少穿,但也是僅僅溫飽而已。在別人眼裏,我們很可憐,社會上的愛心人士給予了我們很多關懷,讓如同荒草的我們也能夠同樣享受陽光的溫暖。沒錯,我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這些年來,我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好的壞的,瘋的癲的,癡的醉的,迷茫的,覺悟的,陽光的,恐怖的……他們,在我的人生軌跡中留下了深深的腳印,不會抹去,直到我死亡。

聽孫阿姨講,我剛被抱來的時候,隻有她的一個巴掌大,應該是一個早產兒吧,那時的我非常虛弱,隻見出氣,不見進氣。院裏的所有人都認為我不好活下來,當時還在哺乳期的孫阿姨硬是用她的**將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那算得上我的第一次死裏逃生吧。孫阿姨我很乖的,吃了奶還會衝著她笑,於是乎特別的喜歡我,她家的孩子大我一歲,是個男孩,而孫阿姨比較喜歡女孩,她曾不止一次和她丈夫談過想收養我,但是她丈夫什麼都不同意,甚至為了這個吵過好幾次架,最後隻能作罷。其實我也很理解,孫阿姨家的條件也比較差,家裏養兩個孩子的話確實會比較辛苦。我心裏一直當她是媽媽,但是她不準我那麼叫她,她她沒有做到母親的責任,不值得我那麼叫她。

光明孤兒院坐落於H市東側靠近郊區的位置,是一棟三層的很老舊的樓房,院長姓黎,六十多歲,我的兄弟姐妹們絕大部分都跟他的姓,他是一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脾氣有點臭的禿頂矮胖老頭。黎老頭兒老伴兒走的早,孩子成家以後,他便一直在孤兒院忙著了,吃住都在孤兒院裏,不回家的。平日裏,他穿著挺隨意的,甚至有點邋遢,最常見的樣子就是穿著個大褲衩,一件洗的發白的背心,趿著個拖鞋。隻有有客人訪問的時候,他會比較鄭重的穿上白大褂,活像電視裏麵看到的醫院醫生。光明孤兒院是黎老頭兒父親創辦的,據是位海歸,在孤兒院有個單獨的展覽室裏麵有前院長的幾張黑白照片,直到我長大,也隻是僅僅進去過幾次而已。黎老頭也很少去展覽室,每個月讓孫阿姨她們幾個打掃一次,平時就一直鎖著。黎老頭兒平時繃著臉,很嚴肅,有些調皮搗蛋的孩子鬧,他也會象征似的打幾下,所以我們都很怕他。

孤兒院一般生活著四五十個孩子,的有還在吃奶的,最大的已經二十幾歲,因為智力問題,無法就業沒有地方安置,就一直就在孤兒院,幫著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孤兒院資金有限,除了政府補貼,就是依靠社會上的愛心人士捐助了,所以四五十個孤兒隻有三個護工照顧。

之前的孫阿姨,是在院裏最久的護工,也是孤兒院裏最慈祥的人,我幾乎沒見過她發脾氣,總是任勞任怨的做著工作。她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們要乖,聽話,這樣才會有人家收養你們,過上有爸爸媽媽的生活。她對我有一點點的偏愛吧,畢竟我是吃她的奶長大的孩子,有時候她會偷偷把我叫到一邊,在我衣服的口袋裏放幾塊糖果或者其他的吃的,她每次都歎一口氣道:要是我有錢就好了,所有孩子就都能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