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夢醒時分(1 / 2)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節奏感十足的聲音傳進李雄海耳朵裏,聲音不是很清晰,若隱若現的倒是怪清脆,可他正在睡覺呢,聲音再清脆也是噪音。

不過他不太煩這聲音,叮叮咚咚的響聲讓他回憶起了學教室門口的一個鐵皮桶。

鐵皮桶平時不用會倒扣在屋簷下,每逢下雨有雨水順著屋簷流下,敲打著桶底發出的就是這種聲音。

但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事了。

他正想就著童年的回憶再美滋滋的睡一覺,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推自己臂肘。

這樣下意識的李雄海睜開眼睛,然後看到一張黑黝黝、傻乎乎的少年臉蛋。

正在五星級酒店的套房裏獨身一人睡的舒舒服服,這一睜開眼睛就是張黑瓜蛋子般的臉算怎麼回事?李雄海第一個想法是:碰上鬼了?

他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十來歲,還是個娃娃,臉黑皮膚糙、頭發亂糟糟,身上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綠襯衣,脖子上掛著根髒兮兮的紅帶子——要不是這紅帶子向下垂著而不是往上掛著,李雄海真以為自己碰到了個吊死的鬼!

不過這鬼的樣子,有那麼點熟悉啊……

帶著幾分疑惑帶著幾分震驚,李雄海蹦了起來:“臥槽,這怎麼進來的?等等,你是李抗洪?!”

他本意想問少年怎麼進的自己房間,結果他身後響起一個男中音:“我怎麼進來的你都不知道?你這是睡的挺久啊,我李雄海你是睡迷糊啦?”

李雄海急忙扭頭,入目所及的場景把他給看呆了:這是一間破爛教室,四周牆上牆皮翻卷,牆上有馬克思有列寧等同誌們的畫像,打開的窗戶上玻璃殘缺不全,屋子裏整齊的擺放著十幾張低矮的桌子,每張桌子後坐著兩個孩子。

這會所有孩子都在瞪眼看著他,有的對他擠眉弄眼,有的咧著嘴笑,還有的索性對他做鬼臉。

大腦快速轉動,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幕讓他的記憶迅速歸位:這是自己的學班級,這是自己的學同學,身邊的是自己學同桌李抗洪,身後是自己的學數學老師兼班主任艾勁鬆。

自己確實睡迷糊了,這是在做夢呢!

艾勁鬆還在數落他:“上課睡大覺,怎麼了,你都懂啦?數學成績好就可以放鬆自己啦?喏,粉筆給你,你既然不用聽課就懂那上去給我寫答案,寫不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半截白粉筆頭被硬塞進他手裏,艾勁鬆把他從課桌後拉出來又推了一把,將他踉踉蹌蹌的推向講台。

講台是個凸字型水泥台,一張斑駁陸離的舊課桌擺放在前頭,往後是黑板,已經有裂縫、有點點坑窪的老式黑板。

嗯,這也是記憶中的樣子。

黑板上有字也有數字,有大也有,寫的大的幾個字是‘數乘、除法’,寫的的是一道題:二公社養了十五頭豬,一頭豬是六十點四五公斤,那重量總共是多少?

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李雄海冷靜下來,他經常會夢回童年和少年時代,隻是很少有這麼真實、這麼清晰的時候,所以他想抓住機會好好享受一下這次的夢境。

這麼想著,他便起了童心:“艾老師,這道題有點不清真啊。”

艾勁鬆滿頭霧水:“你什麼?快給我答題!”

李雄海揮手行了個軍禮道:“椰絲、蛇兒,不過艾老師我還是有個疑問,這豬怎麼稱的?就村裏大隊那土秤能把豬的重量精確到數點後兩位數?不科學啊。”

學生們頓時哄笑起來,艾勁鬆急眼了:“哎喲你個兔崽子,你是沒睡醒還是睡懵了?你今到底怎麼回事?”

“老師他是不是被黃鼠狼子給魔籠著了?”黑臉蛋的李抗洪怯怯的道。

艾勁鬆使勁瞪了他一眼道:“別瞎,封建迷信要不得,我看他是欠揍了。”

陳鬆看老師怒氣衝衝要走上來便急忙服軟:“得得得,老師有話好好別動手,不就是算個數嗎?這個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