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溫岩出院了,原本她早就已經好了,但是趙靜柔非常不放心,硬是讓她住在醫院裏一個星期。
趙靜柔已經在此期間辦妥了一切手續。
但是溫岩還是想親自去學校一趟,和老教授告別,和她的同窗們告別,還有簡。
自從那天下雨之後,倫敦的天氣就一直陰晴不定,這幾天一直下著綿綿細雨。和她的心情一樣,似乎倫敦的天氣也為它感到失落。濕漉漉的雨,濕漉漉的心情。
坐在車裏的溫岩指著下巴看向窗外。
這種感覺讓溫岩的心濕透,她想起了邵墨謙。那個總是留給他背影的男人。
隻見了三次的男人。
這幾天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以後再也不會相見了,這句話敲擊著她的神經,讓她心裏莫名失落。
難道她喜歡上他了嗎?
這讓溫岩自己也不太信服。
她不是幼稚的人,不相信一見鍾情。
但她相信愛情。相信命運。
那對他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呢?
西斯羅機場可真是一個嘈雜的世界,機場的設施比較陳舊,候機樓狹窄的通道裏穿梭著身披長袍的中東人,還有頭纏紅巾的印度阿錫克教徒,還有很多非洲人。純種的白人倒是不多見,倫還有很多中國人,他們操著各種地方方言,大部分都是來英國求學的年輕人。溫岩走了。他們來了。
時光就是生生不息,一代新人換舊人。
溫岩執意不要做專機回去,因為媽媽還要在香港停留,她知道和媽媽在一起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沒完沒了的參加各種派對,介紹各種集團的公子哥給她認識。
她討厭極了這種應酬。
趙靜柔拗不過她,隻好找兩個人陪著溫岩登記直接回北京。
溫岩舒了口氣,還好,隻是兩個人,她就怕媽媽給她安排十幾人浩浩蕩蕩的陪她回去。自從那件事之後,趙靜柔便不再信任溫岩的自我保護能力。這讓溫岩很無奈。
坐在飛機的頭等艙裏,溫岩看向窗外,飛機盤旋在倫敦的上空,從窗戶往下看,倫敦宛如一片巨大的燈海,均勻的彙成海上星星點點流動的波濤像天邊延伸,構成一幅詭異的風景。
別了倫敦。別了四年生活的城市。
溫岩鼻子有點發酸。
她不知道在經濟艙裏坐著邵墨謙和露娜。
他此時也是同樣的感慨。
十歲那年隨舅舅離開中國,來到這個城市,這個城市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美好的記憶,他都生活在顛沛流離中,看盡人情冷暖。他被一幫子黑人流浪者打,隻為從流浪狗的口中爭搶食物,他被警察追,因為他犯了法。他被黑幫追,因為他欠了債。
在這個城市中,他過著不停被追趕,不停逃跑的生活。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回中國,他不想回到失去父母的地方,他不想讓自己更加難過傷心。
但是他還是回來了。
因為他心中的疑惑。
溫氏集團。
因為他的新獵物
溫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