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下又走了一段距離,謝綰歌發現自己和那石塔之間的距離完全都沒有變過,幹脆皆停下來了。
找不到正確的路線,大概她再怎麼走,都不過是在原地打轉的。這些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建築,內裏隱藏的玄機卻一點都不少。
好在她不算是個路癡,默默將之前走過的路回想一遍,在腦海中隱約畫出一個輪廓來。
凡是她走過的地方都算是摸清了,基本也能夠在腦海中還原出來。自然的,她也不是將這一片區域全都走遍了,所以在腦海中拚湊出來的地圖還有部分殘缺。
不過這還難不倒她,謝綰歌也算是對陣法布局,奇門遁甲略懂一二,仔細將自己已知的那部分細細研究了一遍,根據規律,也大致將那些零碎的殘缺部分一點一點補全了。
在腦海中擁有了這石屋區域的地圖,謝綰歌便依照著回憶,將自己走過的路線都標在了上麵。但由於之前謝綰歌一直覺得自己是在朝著石塔方向筆直前進的,便無法將自己的真實路線還原出來。
謝綰歌目光一閃,騰空而起,想要看看之前那些有了光亮的房屋都是在什麼地方,這樣她方才走過哪些地方,就一目了然了。然而,當她離地而起的時候,那些光亮瞬間就熄滅了。整個石屋區域都是一片昏暗。
當她的高度徹底超過那些石屋之後,連帶著石屋也像是沉入地底了一樣,瞬間便不見了,她想要驗證一下自己腦中畫出的那張地圖對不對,都沒有辦法了。
看來設計的人早就想到了闖入者可能會有這一手,便早已預設好了機關,避免了闖入者的投機取巧。
沒有路線便很難探知其中規律,謝綰歌隻得再走上一段距離,才能夠看出這其中的門道。為了防止自己再因為感覺問題而無法準確識清自己走過的路,謝綰歌便從因緣戒中掏了一個巫族的法器出來。
一對看起來有些古舊的鈴鐺,鈴鐺中分別裝了子母兩個蠱蟲,這兩隻鈴鐺的特別之處便在於,無論兩者隔了多遠,隻要中間沒有任何遮擋物,便不會有反應,一旦中間有什麼阻隔了,鈴鐺便會響,無論隔得有多近。
這樣像是“鬼打牆”一樣的迷路方式,謝綰歌覺得,十有八九是因為在某一個節點,因為陣法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的影響,讓她轉了方向而不自知,又或者。
原先她也想過可能是因為這段路因為什麼原因而首尾相連,所以她才會這樣一直兜圈子,可後來一想,亮著窗子的所有石屋都是在她身後的,也就不可能是因為這種情況。
所以,她隻要將母蠱放在原地,而她拿著子蠱,一直朝前走,當她不知不覺轉了方向的時候,子蠱便會因為有石屋的阻隔,而響起來,她就能找到自己是在何處轉了方向的了。
有了計劃,謝綰歌自然是片刻都不耽誤,將裝有母蠱的鈴鐺放在路的正中央,自己則將子蠱掛在身後,確認沒有什麼阻隔到它們以後,便出發了。
果然,在她走過三個石屋後,子蠱鈴鐺便響了起來,及時矯正了她走偏的路線。謝綰歌便在子母蠱鈴鐺的一次次矯正下,肉眼可見的,一點點縮短了與石塔之間的距離。
如今她甚至能夠清晰看到石屋區域的邊界了,前方的道宮區域近在眼前,她終於是可以走出這裏了。
謝綰歌呼氣間,腰後的鈴鐺突然想了起來。明明她沒走一步,怎麼可能響呢?
回頭再看放置母蠱的那個鈴鐺。借著石屋窗子中透出的紅光,謝綰歌發現,方才方母蠱鈴鐺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也就是說,方才在一瞬之間,有什麼東西將她那枚鈴鐺取走了,而她毫無察覺。
若是那東西攻擊的目標是她,那還真有些危險。
謝綰歌頓生警覺,腰間的鈴鐺一直響個不停,在這樣的氛圍下著實有些詭異,但至少說明一點,那東西還未到她近前。
驀地,鈴鐺聲音一頓,謝綰歌方才走過的那天街道上,有黑影一閃,不過很快就又消失在了石屋之間,子蠱鈴鐺又響了起來。
如此反複幾次,謝綰歌望清楚了那東西的身影。是一隻像是直立行走的狼一樣的物種,約莫有一個半人那麼高。隻是,他並不是朝著謝綰歌這個方向來,反倒是朝著別的方向離去,越走越遠。
終於,那個子蠱鈴鐺不響了,反倒是“噗”地一聲,自己裂了開來,碎成了許多瓣,掉落在地。
這是那邊那母蠱已經死亡的信號。
鈴鐺也沒用了,但好在現在離石頭道宮並不遠了,不需要鈴鐺的指引,謝綰歌也是能走過去的了。
當她的腳踏上石頭道宮的區域,身後那一長排亮著的紅光突然消失,而那些石屋也像是陷落了一樣,一點點沉到了地底。
伴隨著石屋沉底的巨響,方才那片屋舍林立的區域現在視野極度開闊,隱藏著的東西便暴露得更為徹底了。許多隻如謝綰歌方才見到的那種直立行走的狼妖一般的生物,正虎視眈眈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