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翕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走出鄉關,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既緊張又激動,每次想因路邊的風景或事物而逗留,卻都會回想起那晚父母雙亡的場景,讓他加快腳步前去投軍。
時間一過去,常翕路過的城鎮不是廢墟,就是已經被黃巾軍占領,沿途詢問逃命的難民,連正臉都不敢看常翕,便跪下磕頭求饒,偶爾會有幾個將身上的金銀財寶雙手奉上,隻求能饒他們一命,常翕看見他們呈上的金錢,遲疑了一下,但是仍然收入懷中,並且裝模作樣的將腰間的長刀抽動幾下,擺手讓他們通過,到頭來還是沒有問下,去哪處可以參軍。
常翕懷中滿滿當當的全是金銀財寶,頂得胸前的鎧甲異常的突出,顯得格外強壯。
這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常翕披著蓑衣,走在林間的道上,零星的會遇上倒在道路中間或兩邊的馬匹屍體,再者就是爬滿蛆蟲早已麵目全非的官兵屍體,雨水低落在他們早已幹枯的眼眶,讓旁人看來就好像是他們在哭泣一般,他們在哭泣什麼,對死亡的恐懼?對家人的不舍?還是對自己毫無作為的死去感到悲哀,這也隻有他們知道了,但這對於常翕來已經不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了,一路上生離死別,兒女情長,見的多了也就看淡了。
走著走著也漸漸黑了,而遠處本來微弱的亮光,也逐漸明顯了起來,常翕自然也注意到了,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這是一座本以荒廢的村莊,也就有五六座院子,風雨吹打著早已殘垣斷壁的房屋,不時發出滲人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而一大院屋中卻傳出幾人歡快的笑聲,聽聲音似乎沒有男人。
常翕趁著雨水的掩護很快便湊到了窗外,側頭看向裏屋,隻見兩個年輕的婦人和三個孩子圍坐在一起,有有笑的共進晚餐。
常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走向正門,推開大門的一瞬間,兩位婦人趕緊將孩子護在身後,同時從身後抽著短刀看向常翕。
常翕,不急不忙的抽出長刀,比了一下桌上的食物,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銀子,舉起來示意,隨後扔了過去。
常翕走上前將刀扔在一邊從桌上抽出一張胡餅,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眼前這幾人仍然縮在一起,拿刀對著常翕就這樣保持了很久。
很快常翕便吃飽了,拿衣袖擦了擦嘴,斜眼看了一眼眾人,笑道:“我這就走,這就走,把那銀子收著吧”。
完那倆婦人放下了短刀,背身蹲下堵在了三個孩子的視線。
常翕並沒有太在意,拿起長刀,轉身要走,可就當常翕回身的一瞬間,發現門口有一身影,身穿甲胄,膀大腰圓。
手中鋼刀,在燈火和雨水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鋒利。
常翕趕緊提前長刀,向那人刺去。
那人側身一躲,抓住常翕提刀來刺的手,向下一壓,同時抬膝朝著常翕麵部猛的一衝,刹那間常翕鼻血便噴薄而出,腳下又是一絆,常翕直接摔了出來,爬倒在了那人麵前,常翕來不及想別的趕緊撐起身來,想要反抗,怎料那人緊接著對著常翕的頭又是一腳,常翕一瞬間失去了意識,癱倒在了泥潭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常翕睜開了眼,躺在一張爛木榻上,頭上被一圈布包的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