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秘事(三)(1 / 2)

我想到藍婧予的高爾夫球事件,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樣的老公,當真是惹不起。

走出圖書館已是傍晚時分,晚霞正在天邊燃燒,一層又一層的紅雲重重堆積。我側過頭看蕭瑟,落日的餘暉正照射在他的身上臉上,把他渾身都塗上了一抹金黃。他臉上有某種深思的、專注的神情,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問題。他感覺到我的注視,回過頭來,眼睛閃亮。我接觸到他的眼光,就不由自主的心跳。

“給我拍張照吧。”我指了指他背著的相機,“落日美景像一幅畫,我要到畫中去。”

“你比畫更美。”他的眼睛閃過一抹光芒,拉著我的手走到前麵的水池邊,讓我站上去。

我擺了幾個姿勢,他都不太滿意,自己上前給我擺弄了一陣,又挑逗般地轉過我的右臉。“右臉麵對鏡頭,嗯,這樣就完美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左臉不夠完美?”我故作不滿。

“完美是要配合構圖和光線來呈現的。”他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頰,“單看臉的話,左臉和右臉當然一樣完美。”

這話忽然觸動了我腦子裏的某根神經,我瞬間呆愣住了。

蕭瑟連喚了幾聲才將我喚回神來。“怎麼啦?”

“虞團長在說謊。”我為自己的這一發現而震驚,“你還記得當年梓涵被推下樓後,你讓我留意有誰照鏡子不正常嗎?”

“記得。”蕭瑟的目光變得深沉,“當時你發現,虞團長看到鏡子時表情很不自然,好像怕照鏡子。我告訴你,那是因為她很多年前出了一場車禍,右臉、右額頭被撞傷,拆線後,臉上留下了很明顯的傷痕。後來雖然經過整形和化妝,一般人不會注意到疤痕,但是心理陰影很難消除。”

“對,就是這樣。”我急切地說,“後來我留意過幾次,虞團長接受電視台采訪的時候,從來不正麵對著鏡頭,都是臉向右偏,也就是左臉對鏡頭,拍照的時候也是這樣。她跟沐眠說,張哲宇去辦公室找她的時候,她坐在辦公桌前接受電視台記者采訪,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張哲宇在門口和她打了招呼。虞團長的辦公桌在進門的左手邊,她坐在辦公桌前的時候,是右臉朝向辦公室的門,但是她肯定不會把右臉對著鏡頭,所以攝像機的擺放位置必須在辦公室裏端,而不是入門處,她左臉對著鏡頭的時候,臉是朝內的,不可能看到門外的人。”

“也就是說,虞團長其實並沒有看到張哲宇和她打招呼,那是她捏造的?”蕭瑟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她故意把警察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引,很可能是為了給胡桐打掩護。”

“如果是給胡桐打掩護,說明虞團長是知情者。”我忽然覺得背脊涼颼颼的,葉鶯的死,還有熊芊羽的身世,想必虞團長都一清二楚,但是她死守著秘密,還不惜說謊為他人做掩護,究竟是出於怎樣的目的?

“恐怕不光虞團長,還有方豔蘭也是知情者。”蕭瑟臉色凝重,“我馬上把這些情況告訴沐眠,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這三個人。”

打完電話,他摟住我,眼睛在我的眼前閃亮。我們彼此的呼吸熱熱的吹在對方的臉上,夕陽最後的一線光芒,在他的鼻梁和下頷鑲上了一道金邊。

我輕噓一聲,低低地問:“幹嘛這樣看著我?”

他的眼珠定定的停在我的臉上。“你的發現很重要,記一大功。”

我開心地笑了。“有什麼獎勵嗎?”

“有。”他也笑起來,“晚上好好疼你。”

“你就不能正經點嗎?”我打鼻子裏哼著。

“我很正經,是你自己想歪了。”他答得狡獪。

我報複性地跺了他一腳,他誇張地“唉呦”叫了起來:“你謀殺親夫啊!”

我拿他沒轍,扭頭就走,他追上來,拽住我的手。他的手溫暖有力,一瞬間,我的心裏就被一種既激動而又酸澀的情緒所充滿了。頓住腳步,我深深歎了口氣。“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悲劇,不管過去還是現在。”

他對我微笑,那笑容含蓄而略帶憂愁。“其他人的悲劇,我們無能為力。”他的眼神倏然堅定,流露出自信樂觀,那是難繪難描而又動人心魄的,“但我們自己,肯定會是喜劇,你要對我有信心!”

我倚靠著他,柔情溢滿了胸懷。

沐眠的辦事效率是極高的,對虞星裴、胡桐和方豔蘭三人的調查很快有了結果。張哲宇的死亡推斷時間,虞星裴和胡桐都在各自的辦公室,有其他人可以證明,隻有方豔蘭沒有不在場證明,她當天請病假在家休息。走廊的監控錄像顯示,張哲宇在那天下午5點05分進入走廊,5點25分離開,團長和副團長辦公室都在同一樓層,張哲宇實際上是去找胡桐,而不是虞星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