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不會荒蕪,四極不會塌陷。而我,在別人的世界已不能支撐太久。被支配的肉體已淪為奴隸,找不到歸去的路。
空陰沉遮蔽日,一道閃電劃過黑壓壓的厚雲,鬥大的雨滴吧嗒吧嗒從高空墜落泥土,閃閃爍爍中樹木的枝丫在高空揮舞。呼嘯的風把窗戶搖晃,枝丫的黑影在窗簾上仿佛嗜血膨脹。青城蓋緊了被子。此刻的他就像大自然的囚徒,除了恐懼和等待再也無可奈何,就像此刻他的心境。
他試圖閉上眼睛,眼前浮現著仿佛是過往仿佛是虛幻,那些生命中遭遇的不可計量的摧殘,曾翻過數不清的高山,曾千遍萬遍捶打自己的胸膛!眼淚從眼角滑落,被角瞬間濕潤了。
不知哭泣了多久,他的腦海迷迷糊糊:沒有強壯的筋骨,沒有嗜血的神兵雷斧,沒有可上入地穿越刀山火海的神獸,心,就像洪水淹沒的巨舟,無力舒展自己龐大的身軀,我要死去了嗎?不!我,我要堅強。
夢境就像升騰的雲霧,飄飄蕩蕩若隱若現地來了。那繁華之處的車水馬龍,幾世沉浮,燈火輝煌處的容顏與珍珠白玉,都在不可觸摸處演繹著無度。可憐啊,人這一生,短暫如一場歌舞起起伏伏,又如那南柯一夢太過投入。燈火闌珊處刺耳的笑聲劃破蒼穹。待我踏遍蒼茫去流浪,尋找無邊的法術。此刻身體仿佛輕盈起來,山河大地都在腳下,那些景象有的陌生有的又好像在哪裏見過,不知飛了多久,遠處出現了點點燈光,青城加速飛過去一探究竟。
隻見一個龐大的鎮沿著山穀蜿蜒起伏,鎮的中心是一座高數倍的宮殿,其他房屋以這宮殿為中心擴散到周邊的穀底或山頂,房屋樣式各樣,有的琉璃瓦飛簷峭壁略顯華麗,有的灰瓦溜肩頂樸實無奇,家家掛有燈籠,有花鳥狀的,有龍鳳狀的,有魚蟲狀的,有慢慢旋轉的,有隨風搖擺的,紅紅綠綠熱鬧異常。那宮殿更是美妙,看不清有多少層,層層屋簷掛有燈籠,每個燈籠下掛有鈴鐺,宮殿內好不熱鬧,沸沸揚揚。青城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是哪裏啊?忽然,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這是二木山啊,主人。”青城一時驚訝,正待四處張望這聲音的來曆,突然一個趔趄仿佛身體被絆倒了,瞬間眼前的景象無限縮,直到哢嚓地複歸黑暗。青城從睡夢中驚醒,大口地喘著氣,這個夢好奇怪,做這個夢好像耗費了很多體力,青城翻身下床摸索到水杯滋潤了一下幹燥的嘴巴。
青城靠著牆坐在了地板上,剛才的夢還在腦海,耳朵裏不停地回蕩著那鈴鐺的悠揚聲。那是什麼地方?二木山,有人回答是二木山,這個地方好像在哪裏出現過?懷著疑問,青城又在床上度過了一個似睡非睡的後半夜。雷雨聲漸漸褪去,鳥的叫聲打開瀉入陽光的閘門,第一道陽光穿越遙遠的光年灑落在青城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