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幽香四溢,站了一排排的白衣少女像是一尊尊白色雕像,一動不動,沒有人說話,屋裏靜的好像時間都已經靜止。床榻上幾層輕紗掛起,隱隱約約可見一女子正盤腿運功。
慕容希在堂中站了很久,一動不動。
“人追到了嗎?”榻上的人半晌,輕啟朱唇,語氣毫無波瀾,沒有半點情緒。
“沒有”
話音剛落,一陣旋風刮過,輕紗微動,一道黛色人影飄過。直直衝著慕容希而來。
隻聽“啪“的一聲,慕容希身子若斷線風箏,飛出幾丈遠,直到撞上牆壁而落下。
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抹抹嘴角的血跡。深水眼眸眼裏沒有一點畏懼之色,隻是依舊站直,不卑不亢。
“師父,不要”連翹趕忙攔住薛詩情還要揚起來的手掌。
薛詩情冷冷的看了一眼連翹,她的大弟子,不知在想什麼,倏然又放下了衣袖。
“既然連翹給你求情,我就暫且放過你,要是武林大會你坐不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她背對著眾人,撂下一句話。
“別碰我”慕容希厭惡地推開連翹拉住自己手臂的手,身形有些踉蹌地沿著走廊走了。
“師弟...”連翹盈盈水眸裏似要淌出淚水來。她默默喜歡他這麼多年,為他做那麼多事情,為什麼他就是不拿正眼看自己一眼。
“進來”屋子裏的人聲飄出。
連翹覺得這聲音仿佛是來自索命的地獄。
“慕容希和何家那個女兒有什麼瓜葛”薛詩情眸色難測,慢言慢語道。
那天慕容希和缺月那麼曖昧的場景,全武林的人都看見了,她怎麼會不知道。
“連翹不知”她半跪在地上,微微顫抖道。
“蠢貨,你什麼都不知道,我要你何用”她將手中的茶一掃,啪的一聲掉落在連翹的身側,碎成了渣。
連翹心想,也許自己有一天也是這般葬身的吧。
薛詩情旁邊一蒙麵女子,見狀微微側頭,貼著她的耳際,耳語一番。
薛詩情的麵色漸漸變得柔和,冷眸裏慢慢染上一絲溫柔的漣漪。
“來,連翹你過來”她緩緩的抬起手對連翹搖搖,召喚著連翹,溫柔地說道。
連翹眼淚在眼睛裏打著轉,顫顫巍巍跪著向前挪去。
“你是師父的愛徒,師父怎麼會舍得傷你,隻要你繼續幫我做那件事,師父保證慕容希到最後是屬於你的”她溫柔的拉過連翹的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手背。
“慕容希的羽翼漸豐,連翹難成大器,要多留一個心眼才行”待連翹離開,帶麵紗的女子倏然說道。
“當年的小雛鳥,終於想要飛出金絲鳥籠了,真是讓人想有拔掉它他翅膀的欲望”薛詩情剛剛眼裏的溫柔已消失殆盡。
武林大會已過去了三分之一。
鐵級進銅級的比賽已經結束。三十二位選手已經產生,幾乎全是玄天,聽音,點蒼等幾個大宗派的人,小門小派也占了三四個名額,還有一個無名小子,沒人知道其來曆。
缺月意外自己竟然連闖兩關,實力運氣參半,有驚無險的進入了銅級。
因為人數驟減,比武也從一天上下兩場,改成一天一場。即每天比武的人數控製為四組八人。
臨時搭起的比武擂台也快速進行了拆卸。
其餘空閑的擂台也便成了人們觀戰的好去處。
這一日,長生迎來了他的第三場比賽,玄天本是以劍法來聞名於世。經過疏桐對他內功心法以及武功招式上的點撥,他的武功卻是有了質的提高。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對於要求他辦的事,疏桐一直絕口不提。
“長生,要小心”阿靜幫他擦拭好龍吟劍,微笑著交給他,她用自己那如甜甜的糯米般軟軟的聲音說道“不知何時,你已經比師姐厲害那麼多了,二師父一定高興壞了,不用多久,你就可以晉升為紅衣弟子了”
他低著頭,細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少年眼中的霎那溫柔。
“你老是不愛說話,每次就是我一個人自說自話,顯得我好像很煩人”她小聲的嘟囔。
“不是..我..”他麵對阿靜師姐,有時候舌頭就像是打了結,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
“我喜歡聽你說話...”他依舊低著頭,眼裏閃過一絲羞赧。
“好了,快走吧,要去前廳與二師父,四師父還有師兄他們回合”阿靜看他低著頭半天不語,就輕輕拍了拍他。
他,還是不敢說,隻能默默藏在心裏。
也許。
“走路長點眼睛,往哪撞呐”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
缺月驚得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