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剛剛宣布的場地處等候入場,不安分的踮著腳尖往擂台上看。
“你確定自己能打,武功那麼弱,不會一上場就被人打下來吧”倏然聽到冷冷的聲音。她轉過身看見慕容希就站在她身後,一雙深海般地眼眸望著她,薄薄的嘴唇緊抿著,依舊是色淡如水,劍眉斜飛,白淨的麵上早已沒有受傷時的青色,此刻清俊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喜怒哀樂的表情。負手而立,手中並無攜帶任何兵器。
慕容希身材頎長,比缺月高了了個頭,缺月仰視的時間有些長,脖頸有點痛,索性後撤一步,不需再將頭抬得那麼高了。
慕容希說話永遠都是這麼毒舌麼,真是的,自己哪裏招他惹他了。至於一上來就詛咒自己吧。而且這人連武器都不帶,真是有夠狂妄的了。
“就憑你這句話,我也要替我爹娘爭點氣,你說是不是啊,慕..容..冰..山..大..俠”她眨巴眨巴眼睛,笑的極為可愛無害,但卻故意將最後六個字拖得很長,意在何為,慕容希何等聰明,當然明白。
從來別人都是叫他希公子,或是慕容公子,還沒有敢給他起冰山這種稱號。
這是他與霍天啟交戰受傷那晚,碰見何無憂時得來的稱謂。
那晚他將害了溫病的何無憂抱回去時,一路都在聽她說斷斷續續的夢話囈語,知道這少女竟然給自己起了代號。慕容希聽她威脅性質的話,便知她是暗指他受傷之事。
他突然俯下身子,貼近缺月,發梢拂過對方的麵頰,淡淡的發香縈繞在他鼻尖,使他為之一振。他壓低聲音,貼著對方的耳朵,用充滿誘惑力的低沉嗓音緩緩地說道“若是你敢說出那晚的事情,我決不饒你。”
缺月被他突如其來的曖昧動作惹得心頭一跳,隨即他後麵的話又讓她迅速清醒了過來,她也不甘示弱,故意踮起腳尖,對著他的耳際,輕輕哈口氣,回擊道“本來呢,本姑娘也不是個多事之人,隻是說說罷了。但你剛剛的威脅態度令我極其的不滿。我心情現在很不好,難保那天心裏不痛快就說出去了,有本事你堵住我的口啊。”
說完,留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便轉身大步的走了。
切,長得帥了不起啊,說話真是令人討厭!缺月心裏暗暗腹誹,手裏的九節鞭被她捏的哢哢響。
慕容希看她的背影,深邃的如深海般的眼眸,泛上些晦暗難明的意味,他也側身走向了自己的擂台。
缺月不知道的是,他們倆這一曖昧的幕,像是一滴清水掉入熱油鍋裏,炸起油花四濺。一時間惹的場外人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聽音閣唯一弟子慕容希,冷清淡漠,不近女色,這是整個武林都知道的事,可剛剛那一幕,使得各路人馬都頗為震驚,八卦之心趨驅使人們紛紛猜測這陌生少女到底是何方神聖。
突然一人道“這好像就是怪俠何易家久居閣中的二小姐,今早我見她和他們一塊出來了呢”
眾人的討論因為這一句驚雷,似乎更為激烈。
“天哪,這兩人怎麼能湊到一起!”
“是啊,何易,林無雙以及薛詩情的恩怨糾葛不會是要在這一代身上再次重演吧”
“終於又有好戲看了”
......
比武的人都已在擂台上各自就位,沒有聽到地下的談話。
第三聲鍾聲已然響起,缺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對麵的自己的第一個對手。布衣短打,看起來倒是挺精神一小夥子,但是為什麼她感覺對方的表情好像不太對。仔細一看,對方的腿肚子似在打顫,手中的兵器似乎也在顫抖。
哈哈,原來對方和自己一樣也是沒有什麼經驗,隻是自己好像心還蠻大的,竟然還不緊張。也許是緊張過了頭了,就沒有感覺了吧。
她和對方同時抱拳一揖,向後退了兩步。各自亮亮兵器。缺月的九節鞭是林無雙相贈,本就是世間少有的稀罕物。再與對方一比較,更為顯得亮眼。
缺月堅信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所以她首先要在氣勢上震懾到對方。她氣度神閑,不慌不忙的繞場走著,不時用睥睨天下的姿態瞟一眼對方。這位青龍門的弟子見她半天都不出招,心裏拿不準對方的想法,看不出對方的武功到底如何,但又見她這般淡定,心裏越發慌亂。
此時不遠處的擂台上已經響起一記敲鑼聲,這表示已有擂台比武己經結束。
缺月瞄了一眼,發現正是慕容希那邊。此時慕容希已經躍下擂台,往二層閣樓方向去了。
她突然眼角瞥見一抹布衣飛速向她襲來,本能的將手中長鞭揚起,舞了開來,護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