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繭(1 / 2)

淩莫撐著腦袋在那裏想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哭喪著臉說:“怎麼辦?我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啊!”

“噗!”二少不小心就笑出聲來了,輕咳兩聲之後,就為淩莫起了個頭,“你就從你剛才的舞蹈開始說吧,那個似乎是軍舞,對嗎?”

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了二少的說法,“那個也可以說是軍舞,不過是已經改過的,不知道二少爺是否聽過‘古瞳’二字?”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二少其實有點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似乎才想起什麼:“是那兩個擊鼓跳舞的男孩嗎?”

“嗯,”淩莫搓了一下兩頰,第一次在別人麵前提起這段往事,他有點不好意思,“當初我和我三哥是一起被送出去的,但是因為我們太小了,活什麼也做不了,便又讓人遺棄了,我和三哥一起在外流浪了半年,後來是一位老人家把我們撿了回去。”說到這裏,淩莫的眼睛有點霧氣,似想起當年的場景。

二少自小便是錦衣玉食,不能體會這等悲涼的生活,隻覺得現在的淩莫應該是沒心沒肺一般長大的才對,想不到竟還經曆過那樣的生活,便抬手在淩莫肩上拍了拍,以示寬慰。

淩莫側頭笑了笑,“那老人家裏有一卷畫軸,裏麵便是記錄著這軍舞的步伐及鼓譜,老人說,他一直想親眼看看這畫軸裏的舞能現於他的眼前,所以便將我們撿了回去,讓我們習此軸上的舞蹈及鼓譜。”

聽到這邊的時候二少也隱隱覺得有些奇怪,“我雖不知練舞有些什麼條件,隻是你剛才的舞與古瞳名揚之舞都是及上的舞藝,且不說別的,你們難道就天賦異稟,隻憑得那副卷軸就可以至此境?”

略撇了撇嘴,“我倒想這麼說來著,可惜不是,那老人家原來說是帝都一個大教坊的老師,後麵老了,不想再教了,就辭那份工回老家了,後麵就遇到我們了,那卷軸他一直帶在身邊,調教過許多的人,卻總也找不到適合的,不知怎麼就看中了我們兄弟。”對於這事,淩莫自己還在那邊納悶。

“之後,他教了我們三年,然後讓我們在一個富貴人家登台,誰知一舞成名,以後我們便四處登台獻演,老人依舊覺得我們不得其領,在登台之後兩年,我們被帶到了軍中,跟著軍人一起操練上陣,在軍中呆了一年多,之後便又被帶了出來,或許真的有改變吧,老人在最後一場登台之後,欣慰離去。”

從頭到尾,淩莫對於那個救他們,教他們的老人隻以一種陌生的語氣稱呼著。不知道為什麼,有著微微的心疼,他的過往讓人憐惜。

“最後一場登台?”他抓住了最重要的一個詞,難道離了老人,他們便無人可依了?且,這幾年了他們所賺的又怎麼會讓董莫苑被害,他淪為下人?

幾不可聞地歎了一下,淩莫眉微皺著,他憶起當時的情境,“三哥被鳳愈帶走,老人將一切都留給了我們兩個,隻是,三哥走了,那些東西與我又有關係?”唇角扯了一個很勉強的角度,“本以為三哥若是幸福就罷了,誰知後來竟是聽到那樣的結果,當時……”淩莫手指相對,手腕往下移,做了個折斷的動作,“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斷了,我付出了一切,把鳳家拉到了如今的地步。”

聽到這邊已經很心驚,早幾年的鳳家,便是淩府全力對付也不一定會把鳳家打擊到如此地步。不可想象,當初那位老人留下的和他們所賺的到底是怎麼樣的天文數字,而且,鳳家是被生意上的事拉扯到擊,這些手段真是眼前的少年所為嗎?

閉上眼,仰頭往牆上靠去,似乎講這些都讓他筋疲力盡,“其實,我並不想把鳳家弄成怎麼樣,我隻是要他們一點點的敗落,讓他們嚐盡人情冷暖,直至鳳家徹底散了、敗了。”

感覺到被一雙手擁到一個溫暖的所在,淩莫慢慢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靠二少肩上,身子被二少擁到懷裏,“你已經做到了,休息一下吧。”聲音在耳邊回蕩,心裏像是被人捂住了一般,那樣溫暖,溫暖到他的鼻子酸了,眼睛澀了。

他瘋狂了三年,然後,累了,倦了。朋友說,你去散心吧,鳳家我們幫你看著。然後,他找到了遺棄了他的父親,假裝無可依靠,他回到了那個身在最低層的貧窮家庭,結果呆了盡兩個月,便又讓他賣到了淩府中。

在淩府裏,他很快樂,他忘掉了那些所有的不快,他隻是那個又傻又迷糊的小莫,結果,他看到了鳳愈,他把所有的東西都記起了,可是,四少爺手上的鼓譜讓他突然不想相信三哥就那麼走了,他想再賭一把,為了三哥再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