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人間的楊光,每晚上滿世界穿梭,到處尋找想擊殺的魔靈,挨個挨個的看出現在空中的光點,偶爾連飛機閃爍的信號燈、路上的車燈,高樓的高空障礙燈、各種霓虹燈、海邊和江河上的航標燈都不放過,仔細觀察,看有沒有魂隱藏在上麵,幾乎都沒有是收獲,但仍樂此不疲。
“這個世界太精彩、太麻煩了,難怪神都招架不住。”他常常矗立在夜空中感歎道。
除了剛回來遇到的那隻狼魂後再也沒有什麼收獲,多少有點鬱悶。直到有一晚上很晚了,陪下班的王娟路過醫院時,發現一抹亮光不再飄向空中,而是直接飄進醫院,這引起他的興趣,瞬間跟隨它後麵,遠遠觀察。
這個魂魄慢慢飄向醫院的一個住院科室,從一個一個病房穿過,來到一個外科病房的一個剛剛做完手術的病人麵前,審視一番,立即鑽入病人的腦袋,此時病人麵部緊縮,似乎十分痛苦,不斷搖頭呻吟,分不清是手術麻醉藥效後的疼痛還是靈魂的掙紮。
本想繼續觀察的楊光明白了怎麼回事‘奪舍’。
“原來是這樣,有意思!”馬上掏出那把弓,來開弓弦,一枚箭羽出現,瞄準病人的頭部,鬆開弓弦,‘嗖’的一聲射穿頭,一陣咆哮的魂魄飄出腦袋,使勁掙紮,楊光拿出戒尺使勁拍打在它頭頂,瞬間化著魂雲,張口一吸,全部吸入肚子,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感歎道:“美味啊!好久沒有嚐到這個味道了,似乎味道更好些!”隨後哈哈大笑。
之後的日子就經常留串在各大大醫院,收獲不,後來仔細觀察發現這些魂魄幾乎都是意外死亡後尋找一個魂魄虛弱的人寄居,慢慢奪舍,他們都是清醒的,而且楊光不能離他們很近,容易被發現、逃跑。寄居成功後寄居人醒後會出現短時間精神錯亂,然後恢複正常無異,一旦正常,他的魂雲弓箭失去作用,再也無法分離,戒尺不敢使用,怕把他變成白癡,隻有留著以後處理,就當它白鼠吧!雖然遺憾但也知曉尋找他們的訣竅。
他靜靜的坐在這座城市最高的高樓上,看著這個世界,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人,想著人的力量真是太大了,居然連神都不是對。
在這個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個男人靜靜的坐在那棵老合歡樹下,樹上開滿羽翼一樣的花朵,在夕陽的承托下猶如靦腆羞澀的少女,一絲絲紅韻飄散出淡淡的花香。他常來這裏坐坐,看看江水,看看大橋,橋是斜拉橋,每到這時,夕陽停在橋墩上,橋墩和鋼繩的結合就象古老金字塔印在眼前,他對這十分入迷。離他坐的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座古塔,據塔有上千年曆史了,一並映入眼簾。這裏的江水也是十分怪異,從他看去的地方每年都會溺水幾個年輕而高學曆的生命,猶如古老的祭祀,年複一年。
一絲絲江風撫摸著他的肌膚,他閉上雙眼,無數次回憶著他的往事。
他已經步入中年,枯萎的頭發,黑黝的皮膚,瘦弱的身板。眉宇緊鎖,外帶幾條皺紋略顯憂鬱的眼神,更顯幾絲疲憊。他隻有坐在那棵合歡樹下才能讓他有幾分安詳,那棵樹在他印象裏估計應該幾十年了,他記得第一次來這裏是十八年前,也是夏季,樹上也是開滿了迷人的花,那時他不知道這樹的名字,隻覺得這棵樹生長的地方合適,麵江,靠塔,那時還沒有大橋,但寬大的樹枝,幾許江風正是夏季理想的棲息地。坐在草坪上,背靠著這棵大樹,他的旁邊還坐著一位二八長發少女,十分悠閑,那時還很年輕,無憂無慮。
從第一次來這裏後就他和她喜歡上了這裏,甚至偶爾不上班,牽著這個和他一樣高的女孩來到這裏背靠著背坐在這棵樹下,可是突然有一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他滿世界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隻留下了回憶,他為此曾經去學習繪畫,就是要把此時的畫麵畫下來,這幅畫現在還掛在他的臥室牆上,他也隻畫過兩幅畫,其中一幅就是記憶裏那最深處的樹、江、塔、夕陽、背靠著背的兩個人,他每起床都會注視這幅作品,想那個他身邊的長發少女,而他的很多朋友看過這畫,評價很美、很美。其實他並不喜歡別人看到這幅畫,更不喜歡有人評判。他也不是每都會來這裏。隻有他覺得疲憊的時候就一定會來坐會,今也一樣。
他是一個室內設計師,他一直想為自己設計一套田園似的靠山麵水的房子,所以他選擇做了這一行。一直單身,獨自住在一個自己的公寓裏,偶爾也去看他的父母,父母身體一直還不錯,他是獨子,對於他四十幾歲還不結婚,這不孝的問題也曾經和父母爭吵過,但時間會讓人習慣,所以偶爾感到孤獨的時候就會來到那顆樹下。今不一樣,他這一心情都恍惚的,總有什麼一種不出抓不著的東西擾亂他的情緒,幾乎影響了他的工作,所以一下了班,就開車來到那熟悉的地方,今來得比往常要早,夏季的溫度還沒來得及降下,他沒有下車,突然想聽他一直喜歡的《克羅地亞狂想曲》,他打開了車裏的音響,這是一首馬克西姆的成名曲目,他非常喜歡這首曲,他曾經為找她去過海邊,也是因為看見了大海那一刻起決定不再尋找。當他第一次聽這首曲時,隨著馬克西姆指尖的流動,讓他感到反複無常的大海,從平靜的海浪到洶湧的海浪,他都能在每個音符的跳動中感受到曾經的愛。今他反複聽了幾遍這首曲,象往常一樣來到那顆樹下坐下來,看著熟悉的一切,心裏異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