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大門被護士推開,所有人一窩蜂地跑到近前。
隻有我,軟在椅子裏,雖然我也很想撲過去。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智子阿姨那期盼的目光,令人心碎。
柏瑞緩緩的取下口罩,“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啊……阿彌陀佛……”智子阿姨雙後合十不停地念佛,所有人跟著鬆了一口氣。
隻有我看到了柏瑞臉色的凝重,“但是,子彈是打中了患者的脊椎……”
所有人再度緊張起來,“那是什麼意思?”
“患者有癱瘓的可能,希望家屬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阿晟……”智子悲慟地喊了一聲,立時暈了過去。
我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了平靜躺在床上的施南晟。
他因失血過多而蒼白不堪,那兩雙眸子也是緊緊地閨閉著,我無法想象,如果這雙眼永遠的閉上,我會內疚而死。
如果沒有他,此刻的我,一定已經躺在了太平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水。”
“水。”守在他床邊的第三天,我第一回得到施南晟的聲音。
我慌張地拿了水,用棉棒打濕他的唇,又用吸管放到他嘴裏,“你才醒,不能喝太多。慢慢來。”
施南晟緩緩地衝我眨眨眼,“真的好高興還能……看到你。”
“你能認出我嗎?”我湊過去握了他的手。
施南晟看著我,忽閃了睫毛,再度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智子阿姨,太好了。”我高興得語無倫次了,在屋子裏打轉了兩圈,才到沙發上拿手提包,好不容易找出手機,手抖得不像話。
施南晟向著我伸出手,我急忙握住他。
“我昏迷多久了。”他問我。
“三天,整整三天,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還好,你活過來了。萬幸,感謝老天爺!”我握住他的著,感恩地眼淚落下來。
“暖心……”
“你不要說話,你才剛醒,身體很虛弱,我去找醫生。”
施南晟執意拉著我沒有鬆開手,情緒有些激動,“不,暖心,你讓我說,這句話也是我中槍之後,想說卻沒來得及的話。”
“你說,慢慢說。”
“暖心,當我為你擋下那一槍的時候,我並不後悔,並且真切的明白,自己是有多愛你。如果我死了,我不後悔,因為那一刻,我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希望你能活下來。”
“別說了,我知道。”
“所以,你走吧。”
他突然話峰一轉,把我說愣了。
“你說什麼?”
“你不愛我,這個事實我一早就知道,從那天在酒店,還有之後在家裏我失控的向你揮拳頭,都是因為把對自己的無力感轉嫁到了你身上,我做錯了,真的。”
他平靜地說著話,一直以來的心裏話。
“暖心,通過這件事,我完全可以因此拖住你,把你牢牢的自私的綁在我身邊,如果我還是過去的我,我一定會不加思考地那麼做。但是現在我不能,也不屑於那麼做。”
“從始自終,你並沒有愛過我。”
“我要的是你的幸福,而不是將你綁在我身邊佯裝出幸福。別為我擔心,也許有一天,我也會遇上屬於我的真愛人。”
“好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幫我叫醫生過來吧。”
施南晟仍舊還是那樣迷人的對著我。亦如我與他的初相識。
*
柏瑞說施南晟的傷勢恢複得非常好,完全沒有留下後遺症。
這一刻,如釋重負令我喜極而泣。
獨自坐在走廊的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