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禹靈新主,按輩分老朽本應叫你一聲祖師,但我閑在慣了,多日來也教了你些皮毛之術,咱倆便彼此相抵,我還稱你聲友如何?”
左慈一改往日嬉皮態度,正襟危坐的對陸謙道。
“左翁不必如此,多日來在下多蒙陸翁教誨。”陸謙趕忙道,卻不是恭維之詞,而是有心所發。
陸翁聞言淡笑一聲道:“此書中盡含下奇門遁甲之術,老朽緣淺、不得其中奧秘,深負家師厚望,但願你能盡皆其中奇術而代我廣傳門庭。”
陸謙聞言皺了皺眉。
“這令牌名曰公令,乃是我那張角師兄的貼身之物,他臨死前什麼都沒交代,卻是將此物交給了我,你也收好吧。”
陸謙眉頭更緊,眼見著這糟老頭子似是在交代後事。
“左翁”,陸謙低聲喚了喚他。
可左慈卻似未曾聽到般並未理會,轉身竟欲離去,陸謙急得一把拽住老頭袖袍:“左翁慢行,謙有一事相問。”
轉過身來的左慈卻似比往昔老了十餘歲,苦笑著看了看陸謙:“你是想問那丫頭到底是誰?”
陸謙一怔,旋即輕輕點了點頭。
左慈苦笑一聲,神色黯淡的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友可是破了那易忠琴?”
旋即便再不多言的疾走而去,隻留得陸謙一人怔立屋中。
是夜,狂風大卷、暴雨傾盆,獨處屋中的陸謙輾轉反側,隻盼待得明時再將左慈之意詢個清楚。
可當空破曉朝霞初騰之時,陸謙卻驚異發現此時的院落中活物竟隻剩自己,別左慈和那姑娘,便連池中錦遊也盡皆消失不見,隻在古樹之上懸著一塊木牌。
“四月初四,紫府相會,琳琅已至,隻盼君歸。”
十六個大字款款書於牌上,字字娟秀,顯不是左慈手筆。
“四月初四?”
陸謙暗暗記下這有關禹靈紫府的期約,隻是他參不透“琳琅已至”終是何意,便又在此院中停留三日,盼得再遇左慈兩人卻終是蹤影皆無。
懷揣左慈臨行之時所托的一書一令,心中更是疑惑未解的離開新野城,隱隱中總是感覺此生似是再也見不到那怪異老頭,頓時雜味叢生。
也是難怪,自陸家家變後,陸謙攜陸遜、陸績三幼共抵吳郡起,這少年便從未有長者如此不計得失、回報的悉心對待過,這才令他對這亦正亦邪的老頭如此感激。
日月消殘,鬥轉星移間,陸謙終是抵達了修士林立、重兵駐守的荊州重城,襄陽。
此段路途本隻二百餘裏間隔,但時而參悟《遁甲書》、時而逗留曠野試法陣的陸謙卻足足走了半月有餘。
直至今日,他身著左慈所贈黑袍、頭頂黑幔鬥笠,手提玄木杖立於城門之處,向城門官報出“周耿”之名,那年紀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城門官吏竟是名煉氣期修,隻上下打量了他數眼便已識修為,和藹問道:“兄台叫什麼名字?我也好遣人到周府送訊。”
陸謙未做旁念的如實道:“在下陸子晉,煩勞”
誰知他剛剛報出名字,話還未曾完,那官吏與周遭數十兵卒竟齊齊色變,諸多兵刃盡皆指向了陸謙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