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當陸謙至錦帆賊時,周耿已是麵色大變,更起曲阿渡口時周耿竟謔的站起身形一把拉住了陸謙:“此番陸兄傳信等同再造周某一命,隻不知那吃裏扒外的家賊到底何人,隻有找到此人,才有機會躲過禍事。”
陸謙觀其麵色似確不知情,遂點點頭道:“周兄采商路線必是謹慎機密,所知之輩定區區幾人而已,尤其能出曲阿渡口如此確鑿所在的,家賊身份周兄必定已心中有數。”
周耿對他此番法十分讚許道:“陸兄身材高大卻又機智過人,實乃智勇雙全,隻可惜現仍隻是築基初期的修為,不過陸兄放心,經此一事,今後隻要周某仍在文家,便定不會虧了陸兄似錦的前程。”
陸謙心中暗暗笑了笑,卻也不破。
周耿驚疑半晌才道:“家賊定是侯二和戴誠兩人,三日之前此二人曾要遠尋地形而私自離隊;另者,侯二和戴誠皆是江東走投無路的散修投至文爺門下,江東之人隻認利益最不可信,定是此二賊所為。”
陸謙對周耿的偏見不以為然,荊州門本便與東吳宗交惡,加之自己身在江東對此類背信棄義的利益瓜葛所見所聞更是頗多,連同他自己不也深受其害險些殞命。
“周兄既然知曉江東人需謹慎對待,卻又為何用他們呢?”陸謙問道。
“子晉你身處深山渡口隻身修煉可能有所不知,現今皇室一脈暗弱,挾子在側的漢安宗兩年前傾巢襲了北幽宗袁氏一門隱隱有做大之勢,現今下各大宗門哪個不是在廣招修士以壯聲威,咱們文爺亦是荊州門長老之一,半年前這二人來投文家,家主便讓他們跟了我,我也是最近才知曉他們乃是江東散修。”言罷已是頗為感慨。
陸謙卻想不到如此一個管家買辦倒對下事有些見識,心中更生幾分好感。
周耿顯然對家賊之事十分介懷,謹慎道:“子晉可否助我除了那戴誠?你和戴誠均是築基初期實力相當,我以築基中期修為偷襲侯二亦有幾分把握,子晉可願助我?”著,目光中流露些許激動。
陸謙見他真摯,隻淡淡笑了笑:“周兄可去取了戴誠性命,侯二不如便交給在下,陸某新到此地,那侯二仍未摸清在下底細,陸某的把握許是比周兄要大上幾分。”
周耿驚疑的看著陸謙,片刻才憨厚的拱了拱手道:“周某果然沒有看錯人,舍身護妻自是重情重義之人,,不過子晉兄弟定當量力而為,如有不敵也需保得命在,隻要回到襄陽,便是你我兄弟的自在下。”
陸謙卻對此等言語不甚入心,經曆了吳郡之變險些身死後,他卻隻求安穩修行,畫餅圖遠之事顯然打動不得陸謙半分。
與周耿再議了議動手時辰等繁瑣之事,陸謙這才回到屋中和衣而睡。
直至此日正午,陸謙才踏出房門,守門護衛均對他恭敬有加,更不阻攔。
行至一座假山水畔,忽聞女子間彼此嬌笑之聲,欲尋侯二的陸謙左右需得由此經過,抬頭向水中一望卻當即目瞪口呆,此假湖之內竟盡皆潛滿薄衣女子在水中嬉遊取樂,全然不顧岸上幾名護衛色沉目光。
護衛之中此前為陸謙引路的孟堂亦在其列,見到陸謙更是笑臉相迎道:“這次采買的姑娘質地頗佳,陸兄何不向周爺多要上幾個去,周爺那麼看重你定不會駁了陸兄情麵。”
陸謙微皺著眉疑惑道:“這些女人不是被人賣到此處嗎?怎麼看不到她們淒慘神色,反而像件值得慶賀之事?”
孟堂聞言愣了半晌,奇道:“她們不慶賀難道還要哭嗎?這些女子被賣到文家算是有福的,至少將來轉手送人或是訓為歌舞皆是錦衣玉食的享用,但若被賣到山戶村野,她們一個便要被全家幾個兄弟輪用,那才叫人間慘事呢。”
久居仙宅的陸謙乍聞此等事亦是皺眉,更是想起往日的芸、兮、黎、念四婢,芸月已經西去,亦不知其他三婢此時是否亦如此被人如此變賣,心境頓時跌落不堪。
緩了緩心神,陸謙麵色如常的問道:“見到侯二了嗎?”
孟堂顯是未料到陸謙麵對此“人間美色”卻忽提起那悍鬼,怔了一怔道:“他每這時候都會選三五姑娘在自己屋中享用,陸兄尋他做個什麼?”
陸謙並不多言,隻問清住處便已舉步而去,行不多時,便已聽聞一間正屋之內隱隱傳來男女歡笑、沉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