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時間,紀獨自一人漫無目地遊蕩,他先是去了自己曾經生活過的滯留地。發現那裏已經荒蕪,不見任何人和活物,有的隻是發臭的土地和人類的廢棄物,除此之外隻剩許多石碑。石碑上大多是為紀念死者,紀從中看到一些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紀心裏捉摸,在他活著的時候,雖然滯留地非常混亂,但死難者都會被運出滯留地埋葬,因為再愚蠢的人類都知道如果不妥善處理這些屍體,惡疾和瘟疫會很快找上他們,會給滯留地裏的帶來滅頂之災。
通過滯留地,紀可以想象出獸潮反撲時的情形。當時大群邪獸一定團團圍住了滯留地,會飛的邪獸除了從空中襲擊滯留地外,還阻斷了海上浮島的救助,一些有特殊才能的邪獸和異種甚至翻過圍牆進入滯留地。
那時候,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人類在被圍困後,滯留地的食物一定瞬間告罄,在麵臨怪物的瘋狂下,的人吃人的現象下一刻就上演了。在那段時間裏,除了的香閣幾乎沒有其他力量去抵抗怪物,邪獸在滯留地裏橫衝直撞,一種則四處尋找鮮嫩的食材,人類卻忙著相互爭奪手裏的肉幹和地瓜,滯留地裏人口就這樣迅速下降的吧。
裏麵到底有多少人吃人了?有多少人失去了摯愛?又有多少人永遠埋葬這絕壁裏?這些種種都在滯留地上演啊,真是人間大戲啊。紀站在高牆之上,看著塵封的滯留地,心裏不禁感慨。
紀又轉眼看向遠處,那裏原本屬於海洋,而現在隻是被一座巨型浮島占據,它們底下一滴海水都沒有,有的隻有鹽的沙漠。浮島的頂端不停閃著紅光,米粒大的人影在其上來回穿梭,比起死寂般的滯留地,顯得異常熱鬧。
呼……呼……。突然有風從高懸的蒼穹之外吹來,紀不禁抬頭看去,這樣垂直的風向他還是第一次感受過。風很清新,讓紀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不知道其中的意義,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因為這場微不足道的風兒,一切事項都被提上日程。
紀打了個哈哈,他沒有睡意,但想用這樣的舉動排解自己心裏迷茫。他深切地感受自己的無力,這不是因為是白的心機,零的決斷,赤的無畏或者是希望的預見,這些都沒法恐嚇住他。最讓他無力的隻是隨流星來的女孩,過去的神明,現在的神女,是一個沒有沒有名字,也沒有思想的人造之物。紀每當想起她,心裏總是一個飽滿的印象,從第一次在向陽花下見到她時,而後與她一同的短短的時光,成了他不可磨滅的記憶。再到昨又一次見到她,她卻真的成為了別人手裏的工具。
她會不會痛苦?紀搖了搖頭,他開始期待所有的事都快點結束了,無論結局如何,隻要快點結束掉就好了。他知道自己有股戾氣,但這個他們四人哪個不是這樣呢?
怎麼就這樣了呢?他突然思考起這一切的緣由,為什麼本來相依為命的四個人會反目成仇?
這樣思考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從而下的風消失了,大地死亡的氣味又向上侵占,紀鼻孔微張,他從思考中恢複過了。
“這一切都是命運,我們幾個即使在末日裏都不願意放棄自己的信念。”紀自嘲道,他知道自己是個沒有遠大的誌向的人,但是自己卻是個固執地想守護自己珍愛之物的人啊。
“再等等,”紀看向浮島道,“但感覺不用等太久了。”
浮島[永恒之塔]最高層,偌大的辦公室隻有五人,他們圍繞中心的窗看著下一層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