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對他說:“你什麼意思?”
王紹東卻沒有回答我,他手忙腳亂地拿掃把掃去那一地的陶瓷碎片,確定打掃幹淨之後才對我說:“碎片沒了,你出去吧,我來洗就好,你的拖鞋太薄了,小心給紮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到王紹東在廚房裏麵繼續洗我沒洗完的碗,他的背影挺拔,看起來像一隻健壯的熊,還是棕色的熊。
我的心變得安定,但是一想到他剛才那句話,轉而又是隱隱約約的不安。
正在發呆的時候,王紹東走出來,抽了兩張紙擦了擦手,然後說:“你看電視不?”
我還沒回答呢,他就自顧自地拿著遙控開了電視。
聽他的語氣,他也有淡淡的緊張。
氣氛一度進入僵局。
我們兩個人肩並肩挨著看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視劇,毫無交流。倒是他的電話響了好幾次,都被他直接按掉了。
最後,我覺得困了,終於忍不住下了逐客令:”太晚了,你回去吧,我得睡覺了,睡得晚明天要犯困。”
王紹東卻像被502膠水粘在了沙發上一樣,動也不動,盯著電視說:“別急,我再看看。”
我站起來,打了一個哈欠:“你回去自己家裏看吧,我要去洗澡睡覺了。”
王紹東不以為意地說:“你去洗你的,我先看一會電視。”
我一把拽他:“你起來,回家去,別賴在這裏了。”
但是他卻一動也不動,任由我拽他,依然舒舒服服地坐著說:“我就想在這裏看。”
我的好脾氣終於給他的耍賴給完完全全地消滅了。我把他的手甩下:“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王紹東這才懶洋洋地說:“警察同誌來了,你要和他說你擅闖民居嗎?這個房子的業主是我。”
我瞪大眼睛看著王紹東,王紹東卻繼續懶洋洋地說:“先去洗澡吧,我沒想要對你怎麼樣,如果真想對你怎麼樣,上次小木屋,早怎麼樣了。”
這時,我的心裏萬千個草泥馬啊,一直在奔騰啊,一直想踩死那些人力資源的同事啊,烤,本大爺是要多倒黴才攤上那麼奇葩的事情啊,好不容易搬過來這裏,吃完飯之後才發現這裏的業主是前任男朋友。
吐槽歸吐槽,我不得不走進去拿了睡衣準備去洗澡。然後快走出房門的時候看了看手上的睡衣,心裏把自己又吐槽了一番,烤,睡衣看起來有點透啊,之前和李默默住在一起穿什麼無所謂啊,現在大廳那裏還坐著一個男人呢。額,算了,找了一件T恤和運動褲越過王紹東跑到洗手間裏麵去了。
洗完澡出來,我一邊走一邊用毛巾給自己擦幹頭發,王紹東忽然冷不丁來一句:“過來,我幫你擦。”
本大爺過去才怪了,你以為我沒看過電視劇嗎?電視劇裏麵不都是這樣演的嗎?心懷不軌的男子對女子說:“我幫你擦幹頭發。”
然後頭發還沒擦幹呢,兩個人的眼神早特麼的曖昧地粘到一塊去了。
於是我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間那邊,飛快地說了一句:“我有吹風筒。”
然後飛快地關上了門。
關上門之後,我發現我的心跳得比往常快了一倍,但是我依然讓自己鎮定下來去翻出了吹風筒給自己吹幹了頭發。
王紹東一直沒走,他似乎把電視的聲音調得更大了,由於門的隔音效果不錯,傳到我的耳朵裏麵,變成了嗡嗡的聲響。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吧,我有點昏昏欲睡了,於是我再一次檢查了門栓整好了沒,卻碰巧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王紹東肯定是心懷不軌地在外麵敲門,他邊敲門邊說:“七七,天冷,給我借一下吹風筒我吹幹一下頭發啊。”
我一下子後退了一步,對他說:“沒有。”
王紹東依然不依不饒地敲門:“真的好冷啊,快給我開門吧,大廳裏麵的空調不製暖的,你想冷死我嗎?”
說完,他打了一個噴嚏。
我終究是不忍心,隻好把門開了一條縫,把吹風筒遞給他。然後又飛快地關上了門,反鎖。
王紹東應該是嘀咕了兩聲,但是他卻沒有再繼續敲門,而是應該到一邊吹頭發去了。
但是還沒消停幾分鍾,他又過來敲門了。我去年買了個表啊!
我忍不住說:“你別再敲門了,吹風筒給我放大廳就好了,出去的時候幫我把外麵的門關一下就行。”
王紹東卻依然執著地敲門說:“你讓我進去吹一下暖風啊,好冷。”
我無視,我繼續看書,但是他一直站在那裏不停地拍打那道門,過了十幾分鍾之後,以我拗不過他為終結,我不得不打開了門,放他進來。
他一進來就說:“七七,看看這個房子的裝修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