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好好交接,任命書已經下來了。
王遠直接把我變成了天健集團升得最快的新人,把我給弄到山卡拉的地方當個銷售總監。
唯一值得驚喜的是原來銷售總監的住宿問題,是公司安排的。接到這樣的通知之後,我和李默默傻樂了好幾個小時,跑去家樂福買了一大堆的零食。
這個要買那個要買這個味道不錯那個性價比很高的後果是,我們破天荒奢侈了一次,買了一大堆沒吃過的垃圾食品。
收拾行李的時候才發現特麼的就不應該買那麼多東西,我一邊吐槽一邊打包的時候,李默默忽然眼神黯淡地說:”七七,都帶上吧,調到那山卡拉的地方,說不定沒有超市呢。”
我收拾東西的手沒停下,但是卻丟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得了吧,別入戲太深了,我是去龍崗而已,不是被調到山區裏麵。”
李默默那丫卻依然無法出戲,她繼續說:“七七,真的,龍崗總體發展還行,但是你要去的地方是龍崗山卡拉的地方,那麼遠,你說說,超市願意去嗎?”
我笑了:“李默默,你傻逼啊,超市有腳嗎?還超市去呢,願意去超市的人去就行了啊。而且你知道不,去的那個地方是丹竹頭,丹竹頭是哪裏知道不?那裏有地鐵,雖然現在是山卡拉了點,說不定還瞎燈黑火的,但是不久的將來肯定越來越熱鬧的。”
李默默故意怒道:“你說誰傻逼呢,還不是擔心你吃不好穿不好。”
我不得不停下笑容安慰她:“好了好了,不就是龍崗嗎,不遠的,有空還可以周末聚聚會的,雖然是調到了關外,但是升職了肯定會加薪的嘛,肯定吃得好好的穿得好好的,身體棒棒的。”
李默默還想說什麼,忽然我們都被樓下一個聲音驚嚇住了。
沒錯,有人在樓下喊我:“鄧七七,鄧七七,鄧七七。”
李默默和我麵麵相覷。但是她很快說:“哪個傻逼找你。”
我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
這時,樓下居然響起了調不成調的吉他聲。
我一下子知道了那個傻逼就是王紹東。
隻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就是了!
李默默推搡我:“你去看看唄。”
我說:“要去你去,我不去。”
然後又自顧自地收拾起那些行李來,邊收拾邊說:“這雙鞋子不要了吧,有點高,穿著累。”
李默默卻再一次推搡我:“你別裝了,肯定你的心早一個勁地跑過去了,去看看吧,至少問問他吃藥了沒啊。”
雖然被李默默說中了心事,但是我依然假裝鎮定地收拾東西。
這時,陳奕迅的《紅玫瑰》被王紹東彈得曲不成調,但是他好像毫不介意心無旁騖邊彈邊唱。
李默默樂了:“七七,你去哪裏招來的這個活寶,唱得太他媽的難聽了,我還說過雲飛五音不全無人能及了,現在我覺得我錯了。”
我沒好氣地說:“快幫忙收拾東西,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李默默依然笑著說:“說真的,七七,我現在覺得樓下那傻逼蠻可愛的,唱得太他媽的難聽了,也不怕樓上的給他潑水嗎?”
幾乎是脫口而出:“他怕個屁啊,這事又不是第一回。”
說完,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烤,口無遮攔啊。
李默默卻像是笑意更濃,她把我趕到陽台邊說:“好好聊聊去吧,也算給自己一個交代。”
我站在陽台那裏往下看,王紹東穿得跟一隻棕熊一樣,抱著一把嶄新的吉他。
我不得不對著他喊:“王紹東,咱別鬧了行嗎?”
王紹東看到我探出頭來,放在弦上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說:“我不是鬧,這幾天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沒接?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他說得真切,我卻依然不得不冷著語氣說:“你有病吧,有病就去吃藥,別在樓下打擾別人休息,你特麼的過幾天就結婚的人來到我家樓下唱歌,合適嗎?”
王紹東卻一點也不介意我罵他,他不怒反而笑說:“那你下樓來,我們慢慢說,你不下來,我就繼續擾民。”
我把頭往裏麵縮了縮,感覺風從四麵八方穿堂而過。他還是那麼幼稚可笑。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因為這一刻,我心情複雜。
這幾天,他一直給我打電話發短信,我一個電話都沒接,一個短信也不回,我以為他會因為我的堅決知難而退,也會收斂一下自己的任性好好和周佳過日子去,雖然這個結果不是我喜聞樂見的,但是至少能讓我在他的心裏麵,存在著更長的時間。
卻沒有想到他今天居然來到我家樓下,用六年前追求我的方式,老土地再次彈響吉他。
可是王紹東你知道嗎?這幾天我總是無法安睡,我費盡心機地去回想著我這半生,我用盡力氣去回放著關於你和我的每一個鏡頭,得出的結論是,隻要離開你,我們才能為這一段感情劃上完美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