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說:“你們今天是來送請柬的,還是來約架的?”
李元和周佳被我這句話說得一愣一愣的。
趁他們愣在那裏,我抬起腳繼續往前走了。
這時,周佳在後麵喊:“鄧七七,你真的不來嗎?你們不是說好了結婚的時候彼此都要到場的嗎?雖然你不能以新娘的身份出席,但是以旁觀者的身邊出席,總好過沒得出席。”
我頓住:“你怎麼知道我們之前說了什麼?”
周佳輕輕地笑了一下說:“紹東都快成為我老公了,我們彼此分享一下以前的事情,不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嗎?”
我忽然覺得我的胃裏麵翻江倒海。這才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一粒米進入到肚子裏麵去。王紹東居然會和周佳分享我和他的過去,這個消息差點沒把我擊倒。
王紹東,我以為,哪怕我們已經離得再遠,在你的心裏麵,我也是一個特別的,不願意被觸碰的存在。就像你在我的心裏一樣。
可是,天真總是會被現實打敗,那些關在自己心裏麵的所有美好的想象也會被一一擊碎。
我強撐著胃痛,輕飄飄地問:“是你要邀請我去參加婚禮,還是王紹東的意思?”
周佳快步走上前,把請柬塞給我說:“你管呢,我和紹東都快一家人了,是我們誰的意思不行?不過當然邀請你,也確實是王紹東的意思,他最近太忙,我就代勞了,反正我們之前是同事呢。不過,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喊我王太太。”
周佳說完,把包包遞給李元,她說:“幫我拿著,我去上一下洗手間。”
等到周佳離開,李元走上前說:“去樹蔭下聊聊?”
我冷眼看了一下他:“我沒什麼和你聊的。”
李元笑了一下說:“很難受嗎?如果一早你和我達成聯盟,他們現在早就分手了,還會給你送來請柬?”
我輕視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屑與你這樣的人為伍。”
李元卻依然笑說:“別假裝清高,你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
我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準備離開。
李元卻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慢悠悠地說:“鄧七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麼,你以為你這樣說就顯得你多清高嗎?你要真的清高,還會抱著王紹東的大腿在天健上班嗎?說到底你不過是在找一個機會而已。怎麼樣,趁他們還沒結婚,我們聯手?”
我說:“放手。”
李元卻是無賴一般地說:“不放,別裝了,這裏就我和你,隻要你配合我,我們皆大歡喜。”
我一下子甩了了他的手說:“你確定你是真的喜歡周佳嗎?你喜歡她的話,會毫不介意地把她給王紹東獻身的事情告訴我?那是她的隱私,懂嗎?”
李元沒想到我會衝他說這些話,他張了張嘴然後說:“別一副聖母的樣子來聲討我,我說起這些的時候,你不是聽得很認真嗎?我不說這些,又怎麼能拉攏你和我一起保衛愛情?”
我鄙視地看著他:“知道嗎?靠著用各種招數得到的根本不是愛情。你好自為之。”
說完,我走了。
走在地下停車場的路上,我依靠在牆上把那張薄薄的看起來卻很高檔的結婚請柬打來,自動忽略掉了那些客套的內容,把目光定在新郎那一項。
上麵用整整齊齊的打印字體寫著王紹東的名字,我忽然就一下子相信了他確實要娶別人的事實。
是的,這幾天,我一直在自我催眠,我告訴我自己,那些全部是我的錯覺,他不可能會娶了周佳,他不可能能安然娶了其他人。
可是能催眠自己的時間總是很短,我們總是容易被現實擊敗,被現實背叛,遍體鱗傷麵目模糊之後才能真真正正去正視自己的傷口。
我以為我可以一笑置之,但是眼淚流了下來。
這時,有個保安人員過來了,他認識我,知道我就是一樓銷售大廳的銷售員,他對我說:“鄧小姐,不好意思,不要站在這裏,這樣有車開進來很危險。”
我想對他善意的提醒報以一個笑容,但是眼淚卻阻止我這樣做。我更是哭得洶湧。
這個還算有點陌生的保安小青年一下子手足無措地說:“不好意思,鄧小姐,你別哭,我錯了,我的語氣不對。”
大冬天的,他的汗水卻順著臉龐往下流,他對著我的哭泣的手足無措和緊張兮兮一下子讓我回到了那個夏天,那個王紹東向我表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