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對逐漸冷靜下來的我說:“去珠海夠遠嗎?陪我回家?“
我望著窗外深圳的夜色,然後有點傻逼地說:“隻要能遠遠地離開這個城市就好。也可以陪你回家。”
李波不再說話,他飛快地發動了車子。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
是雲飛的號碼,但是裏麵卻傳來了李默默的聲音:“七七,你去哪裏了?去個洗手間出來才發現你不見了。”
我努力把聲音變得很平靜:“我和李波去珠海看看。”
掛掉電話之後,我打開了手機上的遊戲,慢悠悠地玩了起來。
李波輕聲說道:“七七,你是真的想去珠海嗎?”
我把遊戲按暫停,然後說:“是的。”
李波卻把車開到了西麗,就在運河的某一個地方把車停住了。他說:“七七,下車吧,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
我走下車,深圳的冬天的風撲麵而來。
上車之前李波給我披了一個外套,但是我依然覺得那些冷冰冰的風像是勢要把我擊倒。
我說:“原來深圳的冬天真的來了,那麼冷。”
李波再給我加了一件外套,他說:“因為你的心不熱,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你都會覺得冷。”
我隨手扶了一下旁邊一棵有點歪了的花,擦都不擦一下粉塵,就坐在運河的邊上。
李波也緊挨著我坐了下來。
看著運河旁邊那條寂靜的路,我說:“這條路其實一點存在的意義都沒有,這個時候一輛車也沒有。”
李波很快說道:“你不能因為在這一刻沒有看到這條車道上有車,就否認了它平時承載那些車輛通行時候的貢獻。這如同愛情一樣,你不能因為它現在這一刻帶給了你鑽心的痛就否認了它曾經給你的美好的時光。七七,凡事有兩麵性,我知道你懂得,你隻是需要時間。你是我遇到過最冷靜的女孩子了,沒有之一。所以你肯定很快就懂得,很快就能跨過。”
我沒接他這句話,而是歪著頭問道:“為什麼不帶我去珠海,現在就去。我是真的想跟你回家。”
李波卻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他慢慢地說:“如果在你沒有為了他的婚訊哭泣之前,你和我說,你想跟我回家,哪怕在半路上你忽然反悔,我綁也會把你綁過去。但是就是在現在,我不可能會帶你去。”
“七七,我最期望的事情是,有那麼一天,你心甘情願甘之如飴對我說,李波,我想跟你回家去看看。那一天,我必定用八抬大轎迎接你。但是今晚,真的不可以。”
“我承認我喜歡你,我承認我這半年來,需要做了很多的努力才壓製住了要來打擾你的衝動,我也承認當看到你為了他哭的時候,其實我的心裏五味雜陳,先是心疼你就這樣掉下眼淚,然後恨著為了他掉下眼淚的你,雖然我知道我沒有資格。”
李波說完,撿起一隻小小的石子,丟了出去。
對於李波這樣直白的對我坦白他的心情,我不知道作什麼反應,反倒是滿腦子想著這個時候,王紹東是不是在和周佳挽著手在接受大家的祝福。
正想著,電話又響了。
我一接通,王遠就在電話裏麵大聲吼道:“鄧七七,你怎麼回事?到你上台致詞的時候,你人呢?”
我被他的怒喝震得耳朵有點痛,但是冷靜了下來,我說:“不好意思,王總,我不能上台致詞了,沒有提前和統籌這一切的同事打招呼,是我的錯。”
王遠卻一下子把聲音放輕說:“沒事了,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好不好而已,雖然你沒上台致詞,但是你在總經理夫人宣布喜訊的時候跑出去,讓她看到了你,那我讓你上台致詞的目的也達到了。”
我疑惑了,脫口而出:“你什麼意思?”
王遠輕笑:“沒什麼意思,答應我啊,你得好好在天健集團呆著,不管遇到什麼打擊挫折都必須在這裏呆著,不然你出去找同行業的工作,肯定是找不到的。”
王遠沒等我回話,就掛掉了電話。
他這個習慣和王紹東如出一轍。
我苦笑。他們本來就是父子,朝夕相對,說不定生活習慣都是你影響我我影響你,所以他們有點相似,一點都不足為奇。隻是我太過犯賤,一點小破事,都能聯想到王紹東的身上罷了。
我放下電話,李波說:“被公司領導問責了?”
我淡淡說:“沒有,就一個普通同事,問問我而已。”
李波卻直視著我說:“七七,你真的不適合撒謊,你的語氣就算再淡,也無法掩飾你的內心,找你的人,肯定是天健集團的大人物吧?而且,你們之間肯定之前達成個什麼協議,但是你沒做到,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