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波適時說到:“倒不是誰的眼睛長到了頭頂上了,而是有些人的人品堪憂,低到讓人看不到的地方去。”
李元徹底被我和李波給氣到了,本來想英雄救美來著,被我們兩個不識趣的家夥嗆得他臉上無光,而周佳呢,這個時候居然還懂得適時的臉上可憐兮兮的表情,好像我和李波在逼良為娼一樣。
我覺得有點索然無味。原本以為她是那種高冷的女子,原本她能做出好看的文案,智商和情商應該也不錯,可是直到現在為止,我居然被那種排山倒海的不甘給占據了。王紹東居然就被這樣的女孩子拿下了,被一個不懂見好就收的女孩子拿下了。我原本和她說過,讓她別再招惹我,可是她應該是一點也沒往心裏去。
或者在她的心裏麵,也是不甘的?不甘於王紹東的前任是那麼普通的我嗎?以至於才支配著她做一些對她而言不過痛快了一把卻毫無用處的事情嗎?
認識到她愚蠢至此,我忽然失去嗆她的心情。
這時,有個人事部的同事過來找我說:“鄧小姐,你得過去休息室裏麵對一下等下致詞的稿子。”
我向李波示意了一下,然後甚至懶得看周佳了李元一眼,就跟著那個同事走向了休息室。
當我推門進去,他背對著我坐在一個椅子上。他的背影看起來如此落寞。
我遲疑了一下,最終完全踏入那道門,然後關上了門。
王紹東慢慢地說:“鄧七七,過來坐吧。”
我走了過去,就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頭頂的水晶燈發出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表情模糊成一片。
我開口說:“不知道王總找我有什麼事呢?”
王紹東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卻不急著點燃,他隻是幽幽地說:“有沒有人說過煙的這一生,實在是太悲慘了,不燃燒的話,無法體現它的價值。然而燃燒帶來的下場卻是滅亡。”
我笑了,差點笑出眼淚。
我原本以為半年時間已過,我內心的湖泊已經安靜得如同一麵鏡子,它能給我指引,讓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而不應該做什麼。
可是,我唯一能說的是:“王總,你真文藝。”
王紹東卻漫不經心地點燃那支煙,夾在手指之間,卻沒有放到唇邊,他的落寞可見一斑。
原來他並沒有過得多陽光明媚。
展現給別人看的春風得意和他的心情無關。
他拿著煙圈不斷上升的煙,轉而直視我:“點燃了的煙,不吸的話,它可以存在得久一點。可是,喜歡抽煙的人點燃了煙卻隻能默默看著,這是一件無趣的事情。”
我依然說:“王總,你那麼文藝,我粗人一個,自然是聽不懂的。”
王紹東忽然一下子把那根煙用手掐熄,星星點點的火焰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我想著,他就不痛嗎?
這時,他開口說:“你和李波在一起半年了吧?”
我點點頭說:“嗯。”
原諒我撒謊,可是我能給的答案隻有這一個。
王紹東卻一下子站起來說:“鄧七七,還記得那一年,就在我考試全部通過的那一天晚上,你在文山湖對著我唱的那首歌嗎?”
我依然坐著,隨手撈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本瑞麗雜誌,我說:“不記得了,時間過了那麼久。”
王紹東卻不以為意:“你又何必老是那麼多的口是心非,記得就會記得,和時間有多久遠沒有關係。”
我也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這個瘋狂的時代,每一年都有新的歌曲出現,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一首新歌在流行,這和感情一樣,舊的被遺忘,新的在流行。這個時代,每一天都有在流行的東西,唯一不流行的就是癡心。”
王紹東聽完,掃了我一眼,他說:“你當時唱的是紅玫瑰,陳奕迅的紅玫瑰。裏麵有一句歌詞寫得特別好。”
我硬著頭皮說:“陳奕迅的紅玫瑰啊,忘了,我現在隻聽流行歌曲,那麼老舊的已經不再聽。”
王紹東卻不管我有沒有配合他聊下去,他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現在想想,不僅僅是一句歌詞寫得好,是從頭到尾這首歌的歌詞都很好,有空我要翻出來聽聽了。”
這時,他徑直走到門口,開門之前,他對我說:“鄧七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