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的語氣裏麵掩飾不住興奮，一口氣說了一堆。
而我非要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我一字一句地說：“李波，我需要你和我媽說下，我和你沒在拍拖。”
李波愣了一下，他好像頓了一下，我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聲都加重了。
我把電話遞給了鄧春花。
我明白自己有點犯神經，也有點殘酷地對待李波，但是我不想被鄧春花以我和李波在拍拖這樣的事情來向李波索要禮物和錢財，又或者是心安理得接下李波送給她的禮物。
不知道李波和鄧春花說了什麼，反正鄧春花嗯了幾聲之後，把電話還給我了。
我開門走出來，指了指正在接通的電話，向李默默何曉華還有張岱示意了一下，就往大門走去。
下樓梯的時候，電話裏，李波問道：“七七？”
我嗯了一聲，說：“我在。”
李波卻是波瀾不驚地說：“我想說，我給你媽媽送禮物，沒有其他意思，也不是為了讓她逼你答應我。”
我說：“我明白。”
李波繼續說：“阿姨打電話給我問我和你怎麼回事，我已經和她講得很清楚了，說我還在追你。她說她出去逛街看中了一個東西買不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下班回去帶她去買，我怕她等你下班了還去折騰你，就給她買了，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我感到話說到這裏，自己再多責怪或者其他，都是不識抬舉了。
於是我說：“買那個東西是什麼，多少錢？我發工資了還給你。”
李波卻樂了：“七七，你不是吧？我讓你不要稱我為土豪不代表我不能對你壕啊？送給阿姨的禮物是我的心意，你不要太見外了。”
李波總是那麼會說話，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突破口。
我隻好說：“再說吧。”
李波忽然來了一句：“雖然我不是想收買阿姨，但是你一定談戀愛先考慮我，不能先考慮其他人。”
我們繼續說多了幾句，掛掉電話回過頭的時候，才發現張岱站在我的身後，靠在那斑駁得掉石灰的牆上。
燈光不夠，他的表情在我的眼簾裏麵模糊成一片。
我對他說：“回去吧，喝酒狂歡。”
張岱卻看都不看我徑直往前走，打開那個沉重的鐵門說：“我們出去走走。”
我隻好跟在他後麵。
我們從沙尾一直走，走到新洲村的站台，再走到石夏村，穿過那條汙水河，一直走到益田，張岱才停下腳步，看著我。
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石凳子說：“我們坐著聊。”
我坐下，等待著他開始教導我。
我猜想他肯定又要說我連之前那些感情破事都沒理清楚，就去招惹李波。
但是不是。
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說：“七七，我喜歡你。”
我被這句平平常常的話，嚇了一跳。
但是我習慣地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張岱不是很多次和李默默還有何曉華申明不可能喜歡我嗎？難道是因為是夏天，人都浮躁和衝動嗎？
路燈有點暗，加上樹的阻擋，星星點點的燈光從樹葉的間隙透下來，落在這個男孩子的臉上。他的眼睛裏麵閃閃發光，但是卻是不確定，不夠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