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所有的同事都在不斷地接著那些潛在客戶打來詢價的電話,而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坐在電腦麵前,這時,我收到了李波的一個信息。
他說:“七七,晚上出來一起吃飯吧。”
我拿著手機糾結了很久,對於李波,我確實感謝他從珠海飆車過來解救我於水火之間,這些事情確實讓我感動,讓我手足無措覺得無以為報,但是自從知道他的心意之後,在我沒有想好之前,我覺得還是少一點見麵的好。
於是我回了一個短信給他:“有空我請你,今晚沒空。”
李波卻很快打了電話過來,他說:“七七,我還在深圳,再忙也要吃飯,你最多不過是約好了默默和曉華,可以一起吃的。”
我還沒開口說話,李波就嘩啦啦說了一堆,我隻好說:“晚點再說。”
李波卻固執地說:“不行,七七,這次聽我的,今晚我們一定要一起吃飯。”
這下,我徹底得了一種不知道如何拒絕別人吃飯的邀約的病了。
你懂的,作為一個吃貨,有時候吃大餐的衝動總是淩駕在我們的理智上麵。
我隻好悶悶地說:“好吧。”
李波繼續說:“那我晚一點去天健門口等你。”
我笑笑說:“本大爺早不在天健大廈上班了,你要找我,要到天健旁邊的旁邊的旁邊的幾條街外麵的新樓盤,我在發傳單呢。”
李波估計又被整得鬱悶了,過了十幾秒才悶悶地說:“你發個地址給我。”
我問完雲飛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後,就給李波發了一條信息。
發完短信我又百無聊賴地坐在電腦麵前不知道做什麼,這時雲飛推了推我,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對貌似是夫婦的男女走了進來。
而我也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為什麼他們全部坐在那裏,連客氣地站起來笑一下都不太願意。
這兩個人,穿得太寒酸了。
在這個以貌取人的年代,那個中年男人腳下那雙磨得有點破皮的皮鞋,和他身上洗得有點發白的褲子,顯得特別的搭。
他們和我一樣。在這一刻,我感到他們和我無比靠近。
於是我趕緊站起來,迎上去,對他們微笑說:“你好,我是這裏的的銷售員,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
我沒經曆過專業的售樓培訓,不過是王紹東手裏丟來丟去的棋子,所以來到這裏之後,沒沒有接到培訓通知,所以我隻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說了一句。
那對中年夫婦衝我笑了一下,徑走到那些新樓盤的3D模型前麵。
這時,中年男人問我:“這個樓盤有什麼特色可以說說嗎?”
我呆立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麼好。到最後,我隻好誠實地說:“先生,不好意思,我今天剛來的,我不知道這些樓房坐哪個方向,每天日照是多長時間,陽台有多大,實用麵積是多大,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樣板間,然後你再參考一下我們這裏的樓盤資料,可以嗎?”
我以為他會對我說:“你什麼都不懂還敢來賣房?你以為是出來賣白菜嗎?”
但是沒有,他笑了笑說可以。
事實證明,賣房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我帶著那對中年男女走來走去,穿著高跟鞋走了很多個樣板間,給他們拿了很多資料看,折騰了一個下午,他們說再說。
送走了他們,雲飛和其他同事對著我笑說:“七七,你簡直就是業界良心啊,他們明顯看著就買不起,你還帶他們去看那麼多樣板間,找個借口撤退就好了,做我們這一行,老是遇到很多忽悠,看一堆的樣板房,最後不買或者找別的買,你看看,都折騰快下班了。”
我正準備扯開嘴巴很二地笑一個,雲飛卻指了指門口說:“那個人,來找你的嗎?”
我轉過身,卻看到李波站在那裏,手上居然拿著一枝花,笑得很二。
腦袋裏麵轟隆隆地天雷滾滾,我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李波卻一副假裝漫不經心卻有點緊張地把花遞給我,慢吞吞地說:“拿著,送給你。”
我遲疑了一下,沒有伸出手。
李波卻一下子把花往我手裏塞,邊塞邊說:“拿著,我要追你。”
圍觀著的同事估計被這一幕逗樂了,尤其是雲飛,哈哈大笑並且鼓掌說:“從了他,從了他。”
我隻好回過頭和他們說:“別起哄,等下葉總監又該說我們了。”
說完我把李波推出門外。
那個認識了一年多的沉穩的男孩子卻一臉孩子氣委屈地說:“鄧七七,我是來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