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說完,對我笑了一下,他是一個風度翩翩有魅力的男人,讓我很快放鬆下來。我也自然地回饋了一個笑臉。
他走了之後,我拿著他交代需要修改的文件細細地看了起來。不過是一份簡單的新樓盤宣傳初稿,沒有太多實質的東西,而我卻不想也不敢敷衍了事。於是我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王紹東卻走過來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請問王總有什麼事嗎?”
他卻是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拍了拍我的桌子說:“你昨天晚上幹嘛要掛掉我的電話?幹嘛要關機。”
我正想回答他一句:“本大爺樂意。”但是桌子上的座機響了。
“鄧小姐,請到一樓前台簽收東西。”
前台小妹子的聲音帶著職業的甜,我聽完,說了一句謝謝,就直接站起來走出門外了。
王紹東在後麵喊:“鄧七七,你是聾子嗎?我問你話!”
我卻一句話也懶得說了。我覺得冷漠,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反擊。
我也知道,當我不再貪戀那份早已易主的愛意,我才能真正做到無懈可擊。既然他如此憎恨到不惜以這樣亂七八糟的方式毀掉我,哪怕他最後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停下這可笑的一切,那他在我的心裏麵,那點僅存的,所謂愛情,也可以被我挫骨揚灰。哪怕這份挫骨揚灰,還會在下一秒複活。
我懷抱著這份亂七八糟的心裏活動,走到了一樓。那個帶著職業微笑的前台小妹子向我示意,我看了一下,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捧著一大束的花。
我疑惑地指了指我,前台小妹子依然笑得很甜說了一句:“是的,鄧小姐,簽收一下花,上麵注明需要本人簽收。”
我接過那張卡片,簽了自己的名字。
是一束香檳玫瑰。13朵柔和的奶油色搭配著星星點點的滿天星。我抱著往回走,一路的香氣讓我眼前一熱。
送花的是張岱。
他淡淡的話語被花店淡淡地打印在一張小小的卡片上麵。
“七七,友誼長存,願你今天有個好心情。”
我的腦袋裏麵閃過張岱的影子,感激的泡泡從內心不斷地冒出來,卻依然心疼他為了這句願我有個好心情而掏錢買了一束隻能看不能吃的花。
看吧,我鄧七七,其實就是盤踞在深圳的某一個角落裏麵的屌絲加吃貨。我內心裏麵的宗旨永遠都停留在省錢和吃這兩個永恒的話題上麵。
我掏出手機打給了張岱,他正好在忙,我吐槽了一句他太浪費錢了然後不得不掛了電話。
王紹東依然是一副端坐得端端正正看著門外的樣子,我沒理會他,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花放下來,然後翻開了文件。
王紹東卻又像打了雞血一樣站了起來,跑過來再次敲了敲我的桌子說:“鄧七七,你昨晚幹嘛去了,今天一點上班的精神都沒有。”
我反唇相譏:“哪怕沒精神上班,也是因為被迫喝太多酒了。”
他看著我,把手撐在桌子上仰視著我氣急敗壞地說:“你最後不是說要送你回家嗎?但是你可好,拽翻天了,直接把我電話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個倉庫文員跑去哪裏幹嘛去了。這不,倉庫文員舍得給你買花了嗎?”
他有點語無倫次,卻帶著太多挑釁的情緒,我一字一頓地說:“別整天倉庫文員倉庫文員的提起我的朋友,他輪不到你來羞辱。”
王紹東卻一副執意要提的樣子繼續說:“怎麼,被我說一下他,你心痛了?就這樣護著他了?”
我不想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隻好冷冷地說了一句:“你管不著。”
王紹東抬起手,悻悻地說:“對,懶得管你了,隻要你有精神上班就好。”
他轉身走了,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