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上,李波幫我放好了包包說去士多店給我買牛奶的時候,電話響了。
我接起來。
“鄧七七,我決定明天不給你放假了,你晚上要回去早點睡,明天最好有精神上班。”
王紹東說完,語氣卻不是很強硬。
我回了一句:“再說,反正我上班都是閑著。”
王紹東卻像忍了很久語無倫次:“鄧七七,你快活瘋了是嗎?你真的想失去這份工作嗎?那個倉庫文員就真那麼好,讓你寧願明天不上班都要陪著他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嗎?“
我反複想了三秒鍾,都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我依然很快回他一句:“至少他不會帶我去夜總會,原諒我沒見過世麵,我不知道除了夜總會,還有什麼地方是夠亂七八糟的。”
王紹東卻是怒極了的樣子吼了一聲:“你到底在哪裏?我送你回家,你明天要上班。”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除了工作之外的糾葛,於是我掛掉了他的電話,關了手機。
李波回來了,帶了一杯溫熱的牛奶。他小心翼翼地遞給我說:“喝點熱的會好一點。”
然後他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一件襯衣給我披上,才走到另外一邊開車門,坐上來發動了車子。
我沉默著喝了一小口。
這時,李波慢慢地說:“七七,要不然,你跟我去珠海吧?”
我被這個看似是問句的句子嚇了一跳。他不是在和我客套拉家常,他是在邀請我拋棄這個承載了我太多回憶太多淚水的城市。他輕描淡寫,但我卻感到驚天動地。
可是李波卻依然是不動聲色的冷靜說:“我覺得,你再在這個城,會被他禁錮。而我在珠海,能給你找到一份工作,你隻要遠離這裏,遠離他,才能慢慢地好起來。”
心裏五味雜陳,我卻假裝心情不錯地貧嘴:“不去,天健集團是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的,一個小小的打雜,他們就給我試用期開了8K的工資,我鄧七七終於下個月不用那麼屌絲糾結著早餐應該吃兩個包子還是兩個饅頭了。”
李波卻在途中停了車。他把車停在紅樹林公園的外麵,然後對我說:“下去走走。”
我滿懷心事地慢慢在前麵走著,李波快步追上了我。
看我一言不發,他繼續說:“七七,你不聽話,不通融,不柔軟,也不懂得拐彎抹角,或者在你的心裏住著另外一個柔軟的你,可是靈魂深處的高傲抵不過現實的殘酷,你和王紹東,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不欠他什麼。我不知道你們的過去,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在感情裏麵,誰都有資格先說要走。要走的那個人,不是欠債。所以,你要放過自己。”
我抬起頭,眼睛確實是亮晶晶地對李波說:“謝謝,謝謝你。”
而剛才還在滔滔不絕的男孩子卻寂靜地說了一句話:“再笨的女孩子也知道,我要的不是謝謝。”
我還想張嘴說些什麼,那個男孩子卻用越來越輕的聲音說:“我明白,我知道。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我知道你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