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很想伸手抱住他,但終究隻是想想罷了,我又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安慰他?我對於他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像極他兒時給予他恩惠的那個女子而已。
之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推翻,皇帝是想告訴我,他救我不過是因為我像另一個人罷了。
“當年朕的父皇和皇叔為了她幾乎翻了臉,後來她以狐媚惑人的罪名,被當時的皇後賜死,皇叔離宮,父皇思念成疾,臥病不起。”
我靜靜地看著那幅畫,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我能感受到當年那女子笑魘如花,又是如何帶著遺憾離開了皇宮的……
“她有什麼錯?”我睜開眼睛問皇帝。
“她沒有錯。”皇帝回答的堅定,“她對朕說過,她喜歡的人在宮外等她,到她二十五歲出宮後便娶她……”
我有些驚訝,這女子心高氣傲,竟連天下最尊貴的兩個男人都看不上,執意要嫁給布衣好兒郎,她死得冤。
“皇上當初沒有保護她的權力,所以遇到臣妾,便想將臣妾當做她來彌補嗎?”我笑了起來,“皇上認為她的死是你父皇的錯,所以皇上便想借臣妾來償還這份恩情,這份債嗎?”
“你很在乎嗎?”他的話中帶著淡淡的笑意,纖細的手指把玩著杯盞,“朕的愛妃不是一直想逃出宮嗎?朕把你當做何人又有何關係?”
“皇上知道,臣妾逃不出去。”我垂頭,謙順的模樣,皇帝表麵不在意卻不等於心裏不在意,在這時候見好就收也是一門學問。
“朕你見著了,那日你提起的鴛鴦玉珍薈若是不會做,便是欺君之罪了。”皇帝將杯盞放在小桌上,淡然的語氣在提醒著我那日說的話,我恨不得時光能倒流,天知道鴛鴦玉珍薈有多麼難做。
本來不安的心在見到皇帝的時候竟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我是準備一大堆質問他的事情,可是他三言兩語化解了我心中的疑慮,他是早就清楚我見他的目的了,他不僅能運籌帷幄,還能掌控人心,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皇帝走向華貴的龍床,準備就寢。
“你可以留在這裏,也可以回你的德福宮。”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皇帝發了話,沒想到他竟會讓我自己選擇,進宮許久,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一個隱藏著的暗線發展,我一直沒有選擇的權利,這次來找皇帝,不過是因為自己不想再做隨時犧牲的傀儡……
我看向皇帝,無論我怎樣遮掩,他,總是能看清我的。
“臣妾想回德福宮。”
從承祥宮出來,這樣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的,我的思緒漸漸清晰了些,轉過身,看了一眼剛剛從那裏出來的宮殿,今夜唯一的收獲便是得知了那個與我長相相似讓太後恨之入骨的女人是誰。
還有便是原來我不喜歡做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