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後妃還有大臣坐在慕容晰的下首,大臣們都隻是跟聲附和,沒有人敢與別國太子走得太近。慕訣的位子空著,沒有人來。
我本一直低頭卻不經意瞥見一襲紫衣的女子大步走了進來,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隨即便不顧禮數,直接坐在了本該是慕訣的位置上。
那女子張揚美麗,細細的彎刀眉斜飛,葡萄大的眼珠閃出精明的光芒,高挺俏麗的鼻子在鼻翼投下陰影,唇薄厚適中,紅潤小巧。此時的她正坐在慕容晰的身邊,嬌柔地喊著哥哥。
這莫非就是雲才人,跟我想象的弱女子差別太大了。
百椿在見到她時,顯然也是一驚,隨即便又恢複了正常。
寧貴妃溫和地笑著,跟雲才人搭話,“雲妹妹,今兒個倒是來了,以往可是怎麼請都請不來的。”
“多謝娘娘掛念,雲仙身子骨薄,今日若不是哥哥進了宮,倒也見不得會出來。”雲才人隻是淡淡地瞥了寧貴妃一眼,一席話半分不給她麵子,寧貴妃碰了個軟釘子,也發不得怒,隻得悻悻地坐著,為皇上倒酒。
“你們啊,還康健著呢。”說話的是那個久病纏身的惠妃,溫柔的強調使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慧姐姐氣色好多了,雲仙好些日子沒去看你了。”雲才人似乎更喜歡惠妃,說話不經意間親近了許多。
“這倒是多虧了你。”正笑著,惠妃用帕掩住唇,咳了起來,她身邊的宮女見了似乎有些焦急,想要扶她起身離開,卻被她推開了。
“慧兒,若是不舒服便下先休息吧,身子要緊。”皇帝淡淡開口,語氣中有著不易覺察的關心。
“謝皇上體恤,臣妾無礙。”
“那我也該謝謝儷瀾國的皇帝對我這唯一妹妹的照拂。”慕容晰說著便起身走至大殿中央,躬了躬身,那語氣中分明帶著嘲諷。
“哥哥。”雲才人喚了他一聲,他卻充耳不聞。
“聽說,我妹妹是跟一個不受寵的常在住在一起的,我一路上可是打聽了不少,那德福宮可是被人私下裏叫做冷宮的。”
不受寵的常在,我抬了頭,這不得寵也是我的錯?
“朕的家事應該還輪不到太子來評頭論足,縱使是你妹妹,既然到了儷瀾,自該入鄉隨俗。”皇帝的話四兩撥千金,慕容晰沒有應答,而是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飲了一口酒。皇帝微蹙著眉,看得卻是最下首的羽采女。
華羽一個人坐在那裏,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喝得半醉,也不帶宮婢,愣愣地看著我傻笑。
我躬身,隨即坐到了華羽身邊,她見是我來,似是半醉半醒,嘟著唇,很不高興的模樣。
“夢溪姐姐說,你會陪華羽的,可是你竟連看我一眼都不看……”
她說的夢溪,我至今未見,既然如此不放心,為何不跟著自家小主?卻一直如此相信我?
我奪下她手中的酒杯,她與我爭搶,順勢壓在了我的肩上,埋頭抽泣起來。
“璿瑾,華羽心裏好難過,好難過……爹爹死了,我隻有娘了,可是娘病了,我又不能回去看她,夢溪姐姐說宮裏很危險,華羽好害怕……好害怕如果娘不在了,華羽怎麼辦……”她的話說得淩亂,但我卻明白了她的意思,隻是我不能帶她走,這樣的九死一生不見得是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