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她的阻攔,執意將頭上的珠釵金簪取下,將頭發散了下來,“倒不若不梳。”
“小主,你太任性了。”嫻月嘟著嘴,不滿地看著我。
“那你便重新給我梳一個隨意些的就好,還有這花鈾也取了。”我正要下手,門外卻傳來了華傭的聲音。
“皇上駕到——”
沒有想到皇上竟來得這樣早,我也顧不上披頭散發,慌張和嫻月出去接駕。
“臣妾叩見皇上。”我垂頭。
福公公見是這樣,走到我身前,悄悄說了一句,“今日皇上心情好,算你們走運。”
我輕咬著下唇,不經意地抬頭,見皇上看著我似乎有一瞬間的怔愣。
“平身。”隨即皇上大步向屋內走去,我起身時習慣性地掃視了周圍,雲才人至今未出,房門半掩,而百椿清完安便一直注視著皇上的背影。
我顧不得許多,便隨著皇帝走進屋中。
嫻月將房門關了,此時屋中隻剩下我和皇帝兩人,我自進了屋便立在遠處,氣氛不免有些尷尬。
“朕又不是洪水猛獸,離朕這麼遠做什麼?”皇上坐在凳上,示意我為他斟茶。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為他倒了一杯茶,“皇上可否去過臣妾的家鄉,臨淵城?”
皇帝啜飲一口茶,道,“為何問朕這件事。”
“臣妾見宮中有臨淵城的特色菜品,便有些想念家鄉了。”臣妾這兩個字說起來著實別扭,倒不如奴婢順口。
“朕改明讓德福宮小廚房也添上這道菜。”皇帝似乎總是在忽略些什麼。
“臣妾……還有些事情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皇帝悠閑地喝起了茶,我則站在一旁有些不安。
“臣妾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對臣妾有些特別?”
聽了這話,他放下茶杯平靜地看向我,“瑾常在,比朕想象的要大膽些。”
這句話似曾相識,那日,在鹹福宮,王爺也說過,我不禁自問,到底是大膽還是心無旁騖。
“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臣妾,臣妾以為總會有些原因的。”我本以為會遭到一番嘲弄,卻不料皇上竟笑了。
“不錯,朕的確對你有些特別,你以為朕為何會幫你?”他伸手攬過我的腰身,我不備竟跌坐在他懷裏,依舊是那淡淡地藥香,隻是這次竟離我這麼近,我不禁臉頰發燙,“況且不僅是朕,永安王似乎也對你有些特別,不然也不會半夜入鹹福宮尋你,那日,你也這樣問過他嗎。”
我聽了他的話,渾身禁不住僵硬了起來,那夜路遇他,他也僅是問了一句,竟派人跟蹤了我嗎?慕訣武功不低,竟也察覺不到此人的存在。我突然認識到皇帝的可怕,他的平靜是因為早就洞悉了宮中發生的一切嗎?
“皇上,臣妾……”我看向他黑褐色的瞳眸,那眸子依舊無喜無怒,平靜如水。
我想要解釋,可他並不在意這些,目光被我額頭的花鈾吸引了過去。
“罌粟花縱然美,隻是朕不喜你用它做裝飾。”他修長的食指劃過我的眉心,罌粟花鈾便掉落在地上,隨即輕吻了我的額頭,他的唇柔軟但冰涼,“朕今日還要對你特別一回。”